张氏随后走出，一脸焦急地走到她身边，把上前拉扯的高氏给推倒一边，后者没有预料到她的动作，往一边的阶梯上倒去。
张氏一惊，周素馨冷眼看着这一幕，“去找张大夫过来。”
她这个月在张大夫那光顾了不下五次，按照这种情形，她估计可以考虑给酒馆雇一个专用医师，简单负责酒馆内部的的医患问题。
张氏闻言，急匆匆抛跑开，地上的高氏偷偷睁开眼睛，然后一阵“哎哟”传出，“我这身子骨是怎么了，哪哪不舒服。”
周素馨放下小秀，朝着酒馆内招了招手，“小二，准备牛车，送我嫂嫂回家一趟。”
她高声叫了一句，地上的高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站起身来，用手指指着她道，“你这么没有良心，枉费我在家里对你那么好！”
高氏一脸忿忿不平，看着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白眼狼。
周素馨眉头一挑，静静看着她在自己眼前做戏。
大姐，你说出这种话真的好意思么，谁不知道你老人家在家里对我那是一个尖酸刻薄。前几天，她还在听张氏抱怨高氏，老在家里说她的坏话。
这事，她一点都不奇怪。
高氏起身，小二正好从店内走出，看着眼前的情形，把肩上的毛巾取下擦了擦手问了一句话，“掌柜的，现在还要送您三嫂回家吗？”
她扭头看着高氏，后者脸上满是抗拒，似乎只要她说出一个“是”字，高氏就会立刻开始撒泼骂人一般。
于是，她站在原地，看了小二几眼，“你先回去吧，这件事以后再说。”
临近傍晚，大街上人群渐渐变少，汇聚在各个酒馆的人则是渐渐变多。这个时间点还在外面晃荡，不是打算在外住宿的，就是附近的镇民。
高氏在门外面挡着，着实影响生意。
“别在门外站着了，进屋吧，我让厨子做点好吃的。”
她幽幽吐出一句话，兀自牵着两个小家伙进了酒馆，消失地无影无踪。高氏被晾在酒馆大堂里半个时辰，期间张氏带回了张大夫，给她查看了一番。
确认没有什么大碍后，留下几贴药。
周素馨在楼上偷了个懒，才在小二的呼声中下楼，吃晚饭。
一上饭桌，高氏秉承以往的德行，伸手就要朝着肉碗的方向夹，把筷子放在嘴里吸溜了一会，就要要下筷子。
周素馨眼疾手快，把她的筷子打落在地，吩咐着小二，“小二，你去单独给我三嫂准备一碟子菜，桌子上面的都挑出一些。”
笑话，要是真让张氏对着这一桌子的菜下手，估计桌上的其他人会连吃饭的欲望都没有。这一点，从张氏有些发白的脸色里可以看出来。
小二闻言，立刻放下筷子跑到了厨房，生怕晚了一秒，那高氏就要对着一桌子菜下毒手。
吃完晚饭，高氏嘴里发着冷哼，对着小二颐气指使着，“你，去把我的药给煎了。”没过多久，又指着正准备离开酒馆的张厨道，“你，再去给我做几个小菜，我还没吃饱。”
周素馨对着正在打扫的使唤丫头使了个眼神，后者会意立刻端来了几个玉米面馒头，放在高氏面前。
橙黄的馒头冒着热气。
高氏的眼睛里满是嫌弃，“我要吃那红烧肉，你给我拿这馒头干什么！”
高氏一句厉喝，直接走到使唤丫头身边，拧着后者的胳膊。一副贵家夫人的做派，看起来很是威风。
末了，她得意洋洋地看了张氏一眼，似乎是在鄙夷后者。
使唤丫头委屈地看了周素馨一眼，懦懦道，“是掌柜的让我给你拿的，你这人怎么能随便动手动脚。”
说完，她一路跑到周素馨身边，寻求庇护。
后者给了她一个退下的眼神，起身往前走了几步，挡住了高氏的去路。高氏高昂着脑袋，手往饭桌上一拍，大声叫嚷着，“周素馨，我侄子侄女跟我说，在你这受到了虐待，可有这回事？”
被她怒吼着，周素馨眸子一眯，若有所指地看着她险些扭着的腰部，笑了笑，“当初要走的是他们，在这里做事的，都可以作证。”
张氏闻言，也立刻站了过来，指着高氏道，“你的那个侄女，平日里好吃懒做，你还好意思问出口！”
在家里的时候，这两人就不对付，如今在这酒馆里。好像是跟这件事对上了，两人再度吵了起来。
加之没有老太太的威压和束缚，两人直接当着众人的面，开始撕扯起来。周素馨眉头一挑，回头高氏要是回去说一嘴，自己联合张氏一起欺负她。
这事可就要变得复杂很多。
她哪里来的心思，去管这些烂七八杂的琐事，不耐烦地皱眉大喊一句，“都给我住手，你们当这是外面的杂耍戏班子。”
在她的酒馆里闹事，不知道收敛。
要是有人通报了官府，她还得去麻烦刘三爷。
“这事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说法，否则我就赖在你这不走了！”
高氏的衣服被扯的凌乱，听到她的怒吼，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刚才的座位上。恶狠狠吐出一句话，随手拿了一个玉米馒头咬了下去。
像是在补充体力。
张氏看着前者的泼妇样，气得心里牙痒痒，此刻脸上也很是不好看。周素馨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幕，转身对着两个小家伙道，“你们先回去休息，我在这看着。”
周小夜牵着小秀的手，一步三回头，担心她会被高氏欺负。
她轻声笑了几句，让高氏的脸色越发难看，却也因此让两个小家伙安心了不少。直到看到两人彻底消失在楼道的尽头，她才撤回自己的眸子。
而后，指节轻敲着桌面，听起来韵律整齐。
“所以，你是铁了心要来我这里找事？”
身为高丫丫和高麻的姑姑，两人事发之后，怎么可能不把真相说出来。当初她在家里说得一清二楚，人她可以带出来，受不受得了，全凭个人本事。
如今，人走了，高氏却来找她的不是。
“你当我这是慈善堂，还是混吃混喝散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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