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大厅，屋子里原本坐着的人都看过来，顾奈奈不动声色的任由他们打量，这样的场景要是放在以前，顾奈奈可能还要羞涩一下，现在嘛？
这些人审视的目光总比不过总爱用眼神杀人的对方律师，顾奈奈想着，腰背挺直。
陆向风看着二人走进来，一眼就看出陆穆放的脸色不好，以为二人在路上又起了什么争执，陆向风沉着脸没有说话。
“好了好了，别都让他们两个站着了，我们去餐桌上吃着吧。”赵静姝说到。
她是看顾奈奈不顺眼，但是她更心疼儿子。
众人入座，陆家的家族宴会，相当于一个小型的商讨会，只不过地点由各大公司，变成了陆家，商讨的对象，也由竞争对手，变成了家人。
这样的家庭聚餐，实在让人找不出一点“家庭”的意义。
陆穆放不喜欢和顾奈奈在一起，甚至于陆家的人都知道，陆穆放对顾奈奈岂止是不喜欢，甚至可以说是厌恶。
陆向风不厌其烦的要把两个人往一块儿凑，却忘了一个道理，水与火要是能够在一起，那除非是天上下红雨。
吃完饭，陆家其他的人都先行离开，大厅里就剩下陆家本家的人，陆穆放一直不喜欢这样场合，全程都冷着脸，到现在人走了，才有点儿好脸色。
“你们今晚就在这儿住？”陆向风问陆穆放。
陆穆放直接站起身拿着桌子上的钥匙，用实际行动拒绝，说道:“我手里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处理，今晚要回去赶着处理。”
赵静姝带着心疼的神色拍了拍陆穆放的背:“哎哟，儿子啊，你可要注意身体。”
说罢压根不管站在陆穆放身边的顾奈奈，说道：“唉身边也没有个知冷知热的人陪着。”
要不是场合不对，顾奈奈都想翻白眼儿了，她这个婆婆，每次都要给她添点堵才算完，还次次都能戳心窝子。
顾奈奈想不通，她要真气出个好歹，她能得到什么好处啊？人人都知道她儿子是个鳏夫？
陆向风又把目光投向顾奈奈，装作看不懂他眼里的期待神色，顾奈奈说道:“爸爸，我还是回去公寓去吧，最近案子有点多。”
陆向风只好点点头，他这个儿媳妇儿一直是个伶透人，她既然不想，那就算了吧。
“那既然如此，你们俩就回去吧，路上开车小心点。”陆向风也不再强求了，他挥挥手，神色间带着疲惫。
顾奈奈有心想说两句，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嘴巴张了张，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两人又返回了公寓，夜已经深了，一路上没有什么车辆，只有路边还有着二十四小时都营业的便利店还有着灯光。
四周安静得除了车子行驶的声音，好像就什么都没有了，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两人。
外面的光影就像是被打翻的颜料，脏了整个世界。
顾奈奈手撑在车窗上，看着窗外失神，脑海里盘旋着各种各样莫名其的念头，却找不到宣泄的出口。
到了公寓，顾奈奈率先下了车子，头也不回的走向电梯。
反正陆穆放是会出去温柔乡里面的，她不想每次都等着陆穆放离开，让她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陆穆放看着顾奈奈离开的背影，愣了愣神，不知道在想什么，等到再回过神来，哪里还有顾奈奈的背影？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气闷什么，发动引擎离开。
顾奈奈回到公寓，早就听见动静的阿姨正打开门在门口等着她。
昏黄的灯光，打开的门，有人等候的家，即使知道这一切不过是水中花井中月，顾奈奈还是鼻头酸涩。
“太太，您回来了。”阿姨对着顾奈奈说道，“我热了牛奶就等着你回来呢。您先去洗个澡吧。”
顾奈奈点了点头，“阿姨，我不是给您放假了吗？”
阿姨看她寒冬腊月还穿着礼服裙，手臂上冻出的青筋清晰可见，有些心疼，说道：“我家里只有我自己，回到这儿来呀，心里舒坦。”
泡到手上皱起皮，算算日子，时间过得真快，很快就可以结束这种病态的婚姻了。
顾奈奈下了楼，从阿姨手中接过热牛奶，跟阿姨说:“您先去休息吧，我喝完牛奶就去睡了，太晚了。”
阿姨点点头，叮嘱道:“太太也要早点休息才好。”
顾奈奈打开电视，看着里面的无聊的综艺节目，点点头。
夜里，顾奈奈正安静的睡着，窗外的月光洒落，映在了她脸上，有一个人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又离开。
难得一夜好眠。
“顾律师。”小助理跟她打了招呼，顾奈奈和她问好。
顾奈奈径直去了办公室，暗叹自己果然是老了，之前一个宿醉把她弄得要死要活的，花了这么久才恢复点儿元气。
才把要看的文档整理出来，顾奈奈坐到椅子上，电话响了，她接起电话:“喂？”
电话那头传来了裴佳欣的声音，“奈奈，你来我办公室一下，我有事情找你。”
顾奈奈有些不明所以，这一大早的，裴佳欣找她能有什么事儿？她蹙眉应道:“好，你稍等一下，我现在过去。”
顾奈奈想不到有什么事情会让裴佳欣找自己，难道有什么工作上的变动？还是要加工资了？
转过拐角，顾奈奈走向裴佳欣的办公室。
当年装修Z~A的时候，据说还请了有名的风水先生过来看，把办公室装的七歪八拐的，说是能藏风聚气，顾奈奈有时候看着那几个挂在门口的“一身正气”四个大字，都觉得虎躯一震。
顾奈奈敲门进去。
“诶，奈奈你来了呀。”裴佳欣脸上带着笑容，说道:“坐。”
“裴总，这一大早有什么事情找我？难道要给我加工资？”顾奈奈说到。
她跟裴佳欣认识的时间最久，两人的关系复杂，可以说是工作伙伴，也可以说是亦师亦友。
“你先坐下，我慢慢跟你说。”裴佳欣倒了一杯咖啡放在顾奈奈的面前，顾奈奈心下猜测，这到底是要说什么？
裴佳欣看着顾奈奈，心里想的却是顾奈奈这人，她接触这么久下来，还真没发现有什么长处，长的不算好看，但做事情尚且算努力，到底有什么魅力能圈住陆穆放的？
接收到顾奈奈看过来的疑惑眼神，裴佳欣笑了笑，按下心里的诸多念头，说道:“这个消息我也很意外，不过我觉得还是应该提前通知你。”
顾奈奈点点头，一头雾水。
“我们拿下了陆氏的法律顾问。”裴佳欣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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