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未至声先到，季慕白的话让墨黎心中一惊，急忙起身，正好撞见季慕白推门而入，季慕白泪眼婆娑的可怜模样就那样撞进了墨黎的眼底，她的半边脸，是红肿的。
墨黎飞速冲过去将季慕白拥入怀中，一手扣住季慕白的后脑勺，一手轻柔地拍着她的背，柔声哄着，"没事了，乖，小小，不哭了。"
墨黎阴鸷的眼眸里浮现出浓烈的寒光，阴冷如寒窑一般，怒火升起，但终究归结于心疼。
纵使是他，再生气也舍不得动她一分一毫，他这样珍视的小小，如今被人扇了巴掌？还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小小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欺负过，即使是被邪物困着的，身上也没有实质的伤，如今哪个不要命的人敢动他的小小？！
"小叔叔，我不舒服。"季慕白趴在墨黎身上，停了哭声，好似找到了避风港一般。
脸上的疼痛是暂时的，可她心里不舒服却迟迟消散不了，她无缘无故就被人打了。
墨黎的指尖拂过季慕白脸上的泪痕，指尖微微颤抖着，深邃眼底流露出的尽是心疼，轻声问道，"疼不疼？"
脸都肿了，怎么会不疼？
"不疼，小叔叔。"
见墨黎难受，季慕白连忙扯开笑脸，打着哈哈。
其实也只是被打的时候疼而已。
季慕白有些后悔自己刚刚的做法，在大庭广众之下哭得不成样，太难看了。
现在仔细想想，她都瞧不起自己。
墨黎阴鸷的眼眸染上浓浓的心疼，目光牢牢地锁在季慕白的脸上，指尖在她的伤口处细细摩挲着，嗓音无奈到低沉，"小小，不要再受伤了。"
他会受不了。
哪怕自己受了多大的伤都无所谓，可他绝对不允许心尖上的那个人伤了毫发。
"不是我要受伤的。"季慕白直直地看着墨黎，眼底的雾气未散，声音软糯软糯的，委屈不已，为自己辩解着。
没人要上赶着被打，只是她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而已。
季慕白的脸浮起了淡淡红晕，有些羞愧地垂下了脑袋。
仙狐一向以灵敏著称，她这次丢人丢大了。
"我知道。"
墨黎将季慕白揽入怀中，没了言语，只是安安静静地抱着她，深邃的眼底浮现出阴冷的寒光，闪烁着的炙热火光好似要将人烧毁才算作罢。
季慕白窝在墨黎的怀里，即使受了伤，嘴角却不自觉地浮起一抹浅浅的满足的弧度，享受着墨黎的关怀。
季慕白在墨黎的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闭上双眼沉沉睡去。
她现在没脸见人了，没事干就睡觉好了。
季慕白的气来得快消得快，她本来就是很简单的人，可是这一巴掌衍生出来的事情却复杂得很，至少对秘书室里的人而言，是十分复杂的。
因为墨黎的怒意不是什么人承受得住，换句话说，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本承受得住。
整个秘书室的人都被墨黎叫进办公室，实属罕见，上一次这个样子，是被训话，因为季慕白。
这一次，同样是因为季慕白。
只是这一次，恐怕没有上一次那么好过。
偌大的办公室站满了人，大多数都躲在何姬身后，恨不得离得越远越好，生怕殃及自身。
何姬站在一旁，静默着看着墨黎，心里隐隐升起一种不安。
果然。
墨黎冷睨了众人一眼，阴霾的目光落在了何姬身上，只是这样轻轻一瞥，便让她失了心跳，紧张到忘了呼吸，说不清是因为心动，亦或是因为恐惧
墨黎一开口便是冷声发问，"谁干的？"
众人面面相觑，垂头默不作声。
谁都不敢往枪口上撞。
墨黎眼底的阴霾更加浓重了一些，薄唇微启，冷声开口说道，"我敢保证你们出了这道门，再也找不到工作。"
他的语气平淡好似在谈论着如何弄死一只弱小的蝼蚁。
众人纷纷不安了起来，面如死灰，谁都知道，总裁一向说到做到。
季家是何等的权势滔天，总裁随便动一动手指，别说她们的工作的，就算要她们这么多人的命，都只是小事一桩。
话落，办公室里炸开了锅，个个争着抢着把自己从这趟浑水中摘出来。
"总裁，是曲薇，她今天早上故意挑衅季慕白的。"一个稍稍年长的秘书开口说道。
"总裁，我只是给季慕白分配工作而已，没有挑衅她。倒是你，平时仗着自己年长变着法让季慕白给你端茶递水，你才是欺负她。"
年长女秘书的面色沉了下来。
她在季氏混了这么久，已经混成了人精，看透了季慕白吃软不吃硬，只需摆出一副和蔼的长辈模样，季慕白就会乖乖帮她做事，她也是看自己这几年权力不如从前，想要拿季慕白当踏板罢了。
谁都知道，季慕白是总裁心尖上的人。
年长女秘书斜着眼睛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墨黎的神色，见他眉头紧蹙，却好似没有在意这件事情似的，暗暗松了一口声。
"曲薇你不要信口雌黄，我是和季慕白关系好，你看我不过眼也是正常，你让季慕白手打一沓没用的文件是怎么回事？！"年长女秘书开口反驳着，试图洗清自己。
"关系好？谁不知道你是想要狗拿耗子，想要摆出一副前辈的样子？！"
一时间，办公室呜呜泱泱的，每个人都努力洗清自己，叽叽喳喳的，就像是一个鸡场。
"全给我闭嘴！"墨黎怒吼出声，冷眼扫过众人，办公室瞬间变得安静，静的连呼吸声都轻了一些。
这群女人，当他的秘书还真是屈才了，这么能说会道，该去主持人才对。
他眼里看见的，是他的小小在秘书室里过得开心，谁知这群如狼似虎的女人还是暗地里给她下套，偏偏这个傻丫头还被蒙在鼓里！
众人小心翼翼地偷偷看着墨黎，认命地等待他的发候。
"谁打的她？"墨黎冷着声音一字一字地问道，身上散发着暴戾之气，目光阴霾，深邃的眼里爆发出火光。
秘书们下意识地往后缩，不敢作答。
谁也不敢供出幕后主使，季家势大，何家也不是可以小觑的，她们还是当一个木头人比较安全。
沉默，如死一般地沉默。
"看来我的秘书室改姓何了。"墨黎的声音清冷，勾着一抹嘲讽的弧度。
整个秘书室，只有何姬敢跟小小明目张胆地相对，除了她别无他人。
他只是稍稍一句话，便测出了这群人的衷心。
这些人，不能留了。
他的眼底容不得沙子。
话落，何姬心中一惊，慌了神色，开口便要解释："总裁，我"
何姬的声音戛然而止，目光惊恐。
"砰"的一声，一个女人在何姬身旁倒下，是那个年长的女秘书。
一时间，所有的秘书室都不淡定了，却碍于墨黎在场不敢尖叫，只是神色惊恐，花容失色。
墨黎却是毫不在意，面容淡然如同刚刚杀死的人不过是一只小蝼蚁，他将消音枪放在办公桌上，冷冷地睨着何姬，声音淡然低沉，"看见她的下场了吗？"
这就是欺负小小的下场，不过他还是存了善心，这个女人没有对小小做什么实质的伤害，让她死有全尸。
只是，他一般喜欢慢慢将人凌迟致死，何姬很适合这个死法。
墨黎低沉的嗓音入了何姬的耳，却让她不寒而栗，心中的那股不安感越发浓重，心慌不已。
墨黎语气里的暗示再明显不过。
她知道，总裁想要杀死她，十分轻松。
只是她还是心存侥幸，她跟着总裁这么多年尽心尽力
"我的小小还没有泄恨，所以我不处理你。"墨黎一字一字地说道，声音清冷低沉，一字一句都在凌迟着何姬，如同刀子般狠狠割着何姬的身子。
何姬的面如死灰，眼里流露出绝望。
他的小小？
是啊，那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他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季慕白。
可对她，墨黎用了"处理"二字，这样轻蔑不屑的字眼，好似她是市场里任人宰割的肉制品，上不了台面。
在总裁眼中，她难道就是这样的存在吗？
他对季慕白那样细心呵护，却不肯分给她一丝一毫的温情。她那么渴望的温情，季慕白却是唾手可得。
凭什么？
何姬的恨意涌上心头，面上却依旧是一副平淡如水的模样，双手握拳，恨不得将指甲掐进手心里。
季慕白！
季慕白！
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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