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白栀的表情,云若兰自然知道她是把自己的话听进耳朵里了。
重新点燃一支烟,云若兰微磕的眼睛在云里雾里中更显迷离。
“你爷爷知道你这么开心,应该是挺欣慰的吧。”
“我爷爷怎样和你有什么关系。”
白栀的眸子彻底冷了下来,只是她攥在身侧的拳头还是彰显出了她此刻内心的不平静。
看到白栀紧握的拳头,云若兰眼底闪过一抹得意,嘴角更是勾了起来。
“其实我挺心疼你的,听说安溪是被人推进手术室生生把心脏挖出来的啊。”
“别说了,我什么都听不懂。”
白栀想要转身把门当着云若兰的面狠狠地摔上,可是她的脚底下却像是被钉子钉住了一般,根本没有办法移动分毫,只能无力的听着云若兰嘲讽的话一字一句的钻进自己的耳朵里。
“不懂?”
云若兰幽幽的看着白栀,如果不是有把握一击必中,她又怎么敢过来和白栀说这些呢。
如果被盛井知道,自己的后果可想而知。
想到不久前被送到国外结果抑郁自杀的许依依,云若兰眼角眉梢皆是冰冷。
虽然她和许依依有些共同喜欢的人,到是这不影响她对许依依的疼爱。
如果没有白栀,依依也就不会死吧。
云若兰的目的达到了,她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深深地扎进了白栀的心里。
安溪无疑成为了她心口的一道禁忌,可是今晚云若兰却生生的把她心口的伤痕挖开,然后再在上面撒上盐巴。
“盛井之所以对白文景出手,其实我是可以理解他内心是如何想的,毕竟我跟他也那么久了。”
“他是如何想的?”
白栀咬着自己的嘴唇,那大概也是因为自己吧。
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
听到白栀的这句话,云若兰的眼中一片晦暗,她就知道,白栀一定会上钩的。
“他是一个占有欲极强的人,若是喜爱某个东西得不到那么他势必就会选择毁掉。”
“显然现在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所以他就会想方设法的破坏掉所有可能让他失去你的东西,比如你的依靠……”
如果爷爷没了,她确实也只能选择依靠他了吧。
想到这里,白栀心中袭出了几分苍凉的味道,她的存在或许只是一个拖累罢了。
如果自己不在了,爷爷也不会受到伤害。
云若兰是什么时候走的白栀完全没有心思察觉,只在自己身上已经披上了厚雪之后才迈着步子蹒跚的走进屋子里。
“小姐,怎么浑身是雪啊,快坐下来我给你煮豌姜汤暖暖身子。”
看到白栀头发睫毛上全部都沾了雪花,王芸十分的心疼赶紧想找了毯子把她完全包裹起来。
“不用麻烦了,我上去睡一会几天。”
白栀艰难的迈着步子,其实这个时候爷爷也需要她的照顾吧。
“这怎么行,小姐着凉生病的话老爷会担心的。”
王芸满脸的不赞同,小姐身子不好现在若是生了病,绝对会是一场大病。
“没事的,你也早点休息吧。”
把自己冰凉的手从王芸手中抽出来,白栀直接上楼然后把门锁上了。
王芸在外面苦口婆心的拍着门,只是久久都没有得到回应,于是也只能放弃了。
白栀并没有躺在床上,在过去的时候脚下不稳便摔在了地上,也懒得动弹,就直接闭上了眼睛。
不可避免的,白栀在晚上的时候发起了高烧,而她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王芸对这件事也就无所知。
等到她终于察觉出来不对劲的时候,事情已经过去了两天,而白栀也是任由自己高烧着,滴水未进。
很快,盛井便回来了,看着王芸担忧的眼神,皱了眉头大步朝着白栀的房间走去。
握了下门吧里面果然是被人锁上了,不过盛井有着整个屋子里所有门的备用钥匙,轻而易举的就把门打开了。
而打开门之后,看到里面的场景,盛井的眉心间的褶皱就再也没有松开过。
白栀已经完全没有意识了,感觉到有人靠近,嘴里本能的发出了一丝哀吼,将手上的戒指死死地攥着。
保护的意图已经显而易见了。
看到白栀这样的动作,盛井显然受到刺激了,他并没有立即把白栀抱起来送去医院,而是蹲在她的面前试图把那枚戒指从她的手指上摘掉。
“不要,不要。”
只能呢喃着这两个字,白栀看都未看盛井,只是拼命地蜷缩起来。
她把这枚戒指看着这般重要,生怕它被坏人夺去了,而盛井在她的眼里无疑就是属于最坏的那个人。
“松手。”
盛井强撑着最后一丝耐心,他真的不想伤害她,可如果自己失去了理智,能够做出什么样的事情他自己都不清楚。
白栀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根本就听不进去盛井的话,她防备着所有人,只是害怕安溪留在自己身边的最后一样东西被夺走。
“这是安溪送给你的吧……”
盛井阴郁的开口,眸子里渐渐染上一抹疯狂。
云若兰对他果然是十分了解的,如果喜爱着某个东西却得不到,他会选择把她毁掉。
而现在,白栀就处于他考虑是不是要毁掉的边缘了。
闻声赶来的王芸就看到僵持着的两个人,正想劝阻眼睛却不受控制的睁大了。
他看到盛井蛮横的从小姐的手上抢夺了那枚戒指,然后拿出随身携带的刀子,在上面狠狠地划下去。
本来钻石应该是世界上最坚硬的东西,可是在盛井手上的那把小刀面前,竟然有种不堪一击的感觉。
于是,光亮精致的表面便留下了一道丑陋的痕迹。
白栀眼睁睁的看着盛井所有的动作,因为高烧的缘故,她的大脑已经完全无法思考了,所有的想法所有的动作都是凭着她本能来进行的。
看到自己视为生命的东西被人家这样糟蹋,白栀怎么可能没有反应,而她也是直接扑到盛井的面前试图把那枚戒指抢过来。
或许是刚刚做了好事,盛井任由她把自己手里面的那枚戒指夺去了,看着白栀冷笑。
而看到上面的痕迹,白栀呜呜的哭着,接着,她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吃惊的动作。
当着盛井的面,她把那枚戒指吞进了肚子里,并且准备咽下去。
看到她的动作,盛井眸子一暗眼疾手快的攥住了她的脖颈,让白栀根本没有办法顺利的把那戒指咽下去。
神志不清的女人不停的拍打着盛井的手臂,她心底对他的排斥已经显而易见了。
可盛井可不在乎她对自己是不是排斥的,从一开始她都没有接受过自己的想法不是吗?
看到白栀没有坚持着没有把那戒指吐出来,盛井彻底的丧失了耐心,直接把手指伸进她的嘴巴里,想把那戒指拿出来。
不知被捣在了哪里,白栀突然有种呕吐的感觉,只是嘴里的异物却让她没有办法顺利的吐出来。
于是,她就只能咬紧了牙关,把最里面的手指咬出了血腥的味道也没有松开。
盛井仿佛是不知痛一般,执着的想要把白栀嘴里面的戒指掏出来。
终究还是抵不过盛井的强硬,白栀嘴里的戒指很快就被他拿出来了,并且直接扔在了地上。
看到滚到自己眼前的东西,王芸的心跳了跳,小心翼翼的把它捡了起来然后装进口袋里。
小姐对它这么看重,想来是极重要的,她要帮小姐收好才行,当然前提是要瞒着盛井。
没了那枚戒指,白栀瞬间陷入了一种极度惶恐的状态,她瑟瑟发抖的把自己抱成一团,像是在她面前的是洪水猛兽一般。
盛井最看不得她这样的状态,伸手攥住了她的脖子想干脆的把她弄死然后一了百了。
只是,终究还是舍不得,在看到白栀渐渐没了生机之后,盛井慢慢的松开了自己的手指。
白栀可在乎不了那么多,感觉到自己的脖颈上没有了束缚自己的力道之后,白栀一把推开了盛井,然后跌跌撞撞的爬起来,想要逃跑。
看着白栀满脸惊慌的冲向自己,王芸下意识的伸出手想要抱住她,却发现她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被盛井再次攥住了脖颈。
之后里面发生了什么王芸便不知晓了,只是在紧闭的房门里,她听到了小姐尖叫的声音,十分的凄惨不用想也知道在遭受着痛苦的折磨。
王芸在外面心急如焚,伸手想要敲门让盛井冷静一点,只是几次三番抬起的手却还是垂了下来。
尽管只是几次短暂的接触,但对于盛井的脾性王芸却也了解一二了。
除了心疼小姐,她根本没有任何事是可以为白栀做的。
王芸想打电话给白文景,可是想到现在他也是举步维艰,便也生生多个放弃了这个念头。
白栀尖叫的声音持续了很久,直到凌晨的某点才戛然而止,王芸猜测她是被盛井有意昏迷过去了。
听到门被里面打开的声音,王芸立即竖起了耳朵,看到盛井出来担忧的看了过去。
“小姐怎么样了?”
“她生病了。”
盛井淡淡的开口,并没有为王芸多做解释的打算,有些事情外人就没有必要知道了。
听到盛井的话,王芸愣在那里,她知道小姐生病了,那天晚上回来浑身是雪,没有喝汤直接就去睡了,不生病才怪。
可王芸不知道的事,白栀确实是生病了,不过这个病却和她想象的不一样。
不过王芸却也没有机会知道了,在盛井回来的翌日,她就被送回了白家。
而对于她在盛井那里看到的一切却半个字都不敢向白文景提起,如果被他知道了,就算是拼了老命他也会去把白栀抢回来的吧。
盛井说的没错,白栀确实是生病了,而且还不是寻常的病。
她完全不懂的思考了,每次看见盛井的时候都是尖叫着恨不得直接在他的身上咬上一下血肉。
可有时又是诡异的平静,她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时哭时笑说不上来的一种病态。
而对于白栀这样的状态,盛井没有让任何人知晓,就只是用铁链锁着她,只让她留在自己身边。
反正平日里盛井对白栀也是诸多隐藏,所以对她的异常竟然没有一个人知晓。
这日,像往常一般,盛井本来是打算直接回去公寓的,却被守在公司外面的云若兰拦住了去路。
“老爷子想见你,好像是因为盛风郁的终身大事。”
云若兰不近不远的站在盛井的面前,他不喜去老宅,而她则是想方设法的创造和他见面的机会。
而若是往常盛井一定会拒绝的,只是这次不知想到了什么,沉思了一番之后竟然敢同意了。
看到盛井点头,云若兰的眼中闪过一抹惊喜,却也不敢表露的太过明显。
干脆的抛弃了自己地车子,云若兰小心翼翼的跟着盛井,见到他没有赶自己,着实是松了一口气。
“不带着白栀一起去吗?”
对于白栀现在究竟是什么样的情况,云若兰也不知晓,自从上次之后她已经很久都没有看到白栀了,原本还以为自己上次的那番话对她造成了影响,却没想到像是石沉大海一般,只在开始的时候泛起了几丝涟漪,然后终归平静。
“她有点不舒服。”
盛井只是淡淡的开口,现在白栀的状态确实不适合出现在众人的眼睛中,就算是像从前一样,他也不会那么轻而易举的把她带回来的。
其实这个样子他反而觉得挺好的,白栀就只能依赖自己了啊。
谁都不能把她从自己身边抢走。
听出盛井似乎并不是很愿意谈论白栀的模样,云若兰识趣的闭上了嘴。
小心翼翼的在他身边讨好了那么些年,对于盛井的某些情绪她自认已经十分的了解了。
一路上,云若兰也不说什么,就只是安安静静的看着盛井,嘴角的甜蜜旁人看得清清楚楚。
而默默注视着这一切的许成,则是无意识的攥紧了方向盘,在意识到自己究竟有着怎样的情绪之后,他又立即放松了。
他这条命是二爷给的,如果不是二爷,现在他大概还是在那暗无天日的牢里,活的还不如一条狗吧。
在到了老宅之后,盛井并没有让许成离开,他没有在这里留宿的打算。
穿过长长的走廊,盛井不紧不慢的朝着客厅走过去,他来这里当然不只是为了盛风郁的终身大事,更重要的是他想拿一个东西。
只一进去,盛井便看到坐在沙发上垂头丧气的盛风郁,以及脸上明显带着怒意的老爷子。
“二叔。”
看到盛井的身影出现,盛风郁立即期期艾艾的叫了一声,企图这样子可以让自己看起来足够可怜,好让他这不近人情的二叔帮自己一把。
“他又惹了什么事。”
盛井淡淡的开口,往常他这样看自己的时候,就一定是惹上了麻烦。
“你让他自己说。”
盛世天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手里的拐杖在他的手下更是敲得咚咚响,让盛风郁的心尖儿颤了一颤。
“我、我、”
盛风郁支吾了半天,根本没有办法说出口,这种事情他也感觉很憋屈。
“我什么我,搞大了人家姑娘的肚子还不肯承认,我盛家没你这么个不要脸的。”
盛世天一向是暴脾气,看到盛风郁敢做不敢当的,扬起手杖就在他的腿上狠狠地敲了几下。
而盛风郁吃痛,却只敢呲牙咧嘴的哀嚎几声,根本就不敢躲开。
“二叔,你一定要帮我。”
盛风郁可怜兮兮的看着盛井,怎么会这么巧呢,就那么一次她就怀孕了,不过现在月份还小打掉的话应该也没什么关系吧。
“有本事玩,没本事负责?”
盛井看着盛风郁,他在想是不是因为自己的纵容,所以说这个侄子竟然是越发的没担当了,竟然连这种小事也解决不了吗?
“不是我想玩,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睡人家了没。”
“睡了。”
对于这个问题,盛风郁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如果是完全无意识的还好,他的脑子里偏偏对那个时候还残留了几分印象。
可是自己为什么会和她睡觉,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定是被算计了。
想到这里,盛风郁几乎就是咬牙切齿的了,他在外面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被人家算计。
“对方的也是一个好女孩,而且家世不错,我看就是这混小子不想对人家负责。”
盛世天冷哼一声,在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他当然是第一时间就把那个姑娘的情况都调查的清清楚楚,总之还是比较满意的。
况且她那肚子里可还怀着自己的第一个重孙呢,不管盛风郁愿不愿意,那个姑娘一定得进门。
“二叔,我不想娶她。”
盛风郁简直要哭出来了,这么一个有心计不择手段的女人,就算是娶回来也是一种祸患吧,到时候家里面一定会被搅得天翻地覆,所以说这个时候干脆就不要让那个女人进门。
听到盛风郁的哀求,盛井却一个字都没说,但是他的意思已经显而易见了。
看到盛井的表情,盛风郁心里顿时凉凉了,难道他真的要娶那个女人……
“给我一个理由。”
“我不喜欢她。”
盛风郁突然兴奋了起来,既然二叔愿意问自己,那么是不是还有一线转机呢?
“这个理由不成立。”
盛井冷硬的打断了盛风郁的幻想,在他们这样的豪门本来婚姻就是作为筹码而存在的,根本就没有资格谈什么喜欢不喜欢。
“阿井,你不要逼他啊,风郁还小想在外面的花花世界多停留一段时间也是可以理解的。”
云若兰开了口,她当然不想盛风郁娶别的女人,那么到时候这个家里和她站同一个战线的人就会少吧。
“是啊是啊。”
盛风郁附和着云若兰的话,感激的朝她看过去,这个时候二叔真的没有云若兰靠谱啊。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在五年前就已经成年了。”
盛井冷笑一声,从下到大盛风郁就没少给自己惹麻烦,在他刚到外面拼搏事业的时候,即使心力憔悴也还是要收拾这混小子的烂摊子。
“二叔……”
盛风郁瞬间焉了下来,他是很久之前就成年了,可是他一直没有觉得自己成年与未成年有什么区别,但是现在却被盛井无情地戳破了。
“我希望尽早看见你的婚礼。”
丢下这一句话,盛井便站了起来,这件事处理完了他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二叔啊!”
看着盛井的背影,盛风郁不死心的叫了一声,本来的时候他还可以和爷爷耍耍无赖或许事情还有转机,但是现在被二叔这么一说,简直就是板上钉钉了。
“你,唉……”
云若兰对着盛风郁叹了一口气,盛井决定了的事情,谁都没有那个本事改变啊。
“他是不是朝着自己房间的方向走过去了?”
想起了什么,云若兰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立即转头朝管家求证。
虽然她的记忆没有出错,但是还是得到肯定的答案会让她放心一些。
“是。”
“我过去看一下。”
对着盛世天点点头,云若兰立即站了起来,然后跟过去。
这对她来说是一个机会,千载难逢的机会。
“爷爷,你不劝一劝她吗。”
看到了云若兰脸上的兴奋,盛风郁摇了摇头,因为之前白栀帮过自己的关于,他对她的印象其实还是不错的。
更重要的是,云若兰在二叔身边纠缠了那么久都没有结果,可白栀只出现了这么短的时间就成为了自己的二婶,那么现在事情如何不用说大家都心知肚明吧。
“我劝也没用,小云这孩子一向执拗。”
盛世天瞪了一眼盛风郁,这小子自己的屁股都没有擦干净现在又瞎为别人操心了。
“过两天你就去沐家提亲吧,这种事情耽搁不得……”
“爷爷……”
房间里的装饰和他上次离开的时候没有任何的改变,老宅里的佣人都谨记着他的命令,只敢小心翼翼的打扫,不敢多碰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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