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个屁？”古凰儿一对大白眼砸过去，忍不住飙脏话。
“没笑。”古锐先否认，随即觉得否认得太没力道，一把揽过古凰儿的肩，大半个身体的重量压了过去。
“我说妹儿，没事儿不要瞎招惹。招惹到其他人还好办，将军府完全可以闭门不开，招惹到皇家就很麻烦，你瞧，直接住到我们家都有可能。”
“这样下去，全京城都知道太子没脸没皮在追你，很损清誉知不知道？”古锐语重心长，竭力扮演好哥哥。
“已经全京城都知道了。”古翰林小声嘟囔，怪罪似的瞟了古凰儿一眼。
“喔，对对。”古锐点头，“今儿早上大张旗鼓邀你吃饭，带着够开一条街的摊主，说不定这会儿已成为美谈。”
“不是沦为笑谈吗？”夏昭插话，语气有点冰。
“笑谈还是美谈，得看站在谁的角度。”古锐右边唇角勾起，“站在太子殿下的角度，声势浩大陪女孩子吃饭，结果人都没见到，自然是笑谈；可对于古家来说，太子殿下屈尊降贵跑这么一趟，还赖着不走，足见妹儿的魅力……”
他顿了一下，目光有意无意在夏昭身上扫过，“对于我妹儿来说，这是美谈，比那什么京城第一美人，京城第一才女有面子多了。”
再顿了一下：“若你和太子能成，无论过程如何曲折，无论谁在某个阶段成为笑谈，到最后都是千古美谈，哈哈哈哈……”
“二哥，你到底帮谁？”顶着古锐的笑声，古翰林闷闷的问。
当初专门写信来，叫撮合小凤凰和昭哥的是他，现在说小凤凰和太子若在一起，会成为千古美谈的也是他。
“我谁也不帮，妹儿喜欢谁，我就支持谁！”古锐说着敛下笑意，看着古凰儿的脸，意味深长道，“怕就怕有的人看不见真心，看不见别人的，也看不见自己的。”
古凰儿几乎是无意识的摸了摸心脏位置，那个地方有种很奇怪的感觉，有点哽，有点痛，有点酸，有点茫然……
她朝夏昭看去，见那人的目光也正落在她的身上。
几许慌乱。
古凰儿忙把目光移开，语气夸张：“哈，二哥，没见你喜欢过谁，怎么聊起真心不真心，仿佛身经百战？”
“这就叫‘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走路？’”古锐得意，“就你哥的智慧，情情爱爱都是小事，看一眼就能懂！”
他的目光转过周围，手指跟着一个个点过：“你，你，你，你们所有人，以后遇到所有感情问题，都可以来问我，保证给你们指点得头头是道。”
有人重重点头，有人不以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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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城后，一行五人重新上马，后面跟着将军府下人。
街上人已不多，奢华点的店铺早早挂上灯笼，赌坊青楼等地更是灯火辉煌，老远能见。
马行不快，经过某处香风扑鼻的地方，细碎的风声从上而下。
夏昭头也不抬手，只右手刀柄在空中转了一圈。
风声立即转了方向，朝街面角落射去。
一颗红衣花生米在地上打滚。
古凰儿抬头，就见一黑纱女子倚在窗前，雪白肤色和烈焰红唇在黑纱衬托下极为耀眼，春葱般的十指正剥着花生，一颗颗往嘴里送。
她本看的是夏昭，这会儿见到古凰儿看她，便把目光移了过去，附送勾魂夺魄一笑，带着些许挑战的意味。
古凰儿顿时皱眉，想也不想：“夏昭，那女的在勾你。”
夏昭没理会。
古锐忍不住：“妹儿，你是不是眼瞎？街上这么多女的，一半人朝阿昭看，你就只看见一个？”
古凰儿这才朝周围看去，果然，那些女的，就好像熊看见蜂蜜，一个个眼睛盯着夏昭，眼珠子都不怎么转。
“二哥说得实在太客气，这哪里是一半，分明是所有！”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言语中有点咬牙切齿。
“我这不得给其他人留点面子吗？”古锐笑嘻嘻，“免得显得没人看大哥和翰林，唉，这男人啊，长得太好看也是祸事！”
古锐长臂一指：“瞧，那位在煮面，面一半在手上，一半在锅里；那边在揽客，丢下客人不管就盯着阿昭瞧，把客人都气走了；那边卖花姑娘……”
“我要是阿昭，挥挥手就是三房六院，环肥燕瘦等着我挑……哎哎哎，妹儿，你怎么跑了啊？慢点，别撞到人家摊子！”
马奔过一条街，古凰儿冷静了一点：
她在置什么气？夏昭好不好看关她什么事？肯定是被那个黑寡妇气的！那个黑寡妇，涂那么红的嘴，笑得那么荡，还挑战她！
等等……
前尘往事，如一道闪电劈向她。
那个女人，她见过。
古凰儿迅速调转马头，风驰电掣朝来时路冲。
古锐等人见古凰儿这么快回来，正奇怪，就见古凰儿已和他们擦身而过，回到刚才花生米的地方，抬头往楼上看去。
黑纱女子也很意外古凰儿去了又回，目光重新落在古凰儿身上，下颌微微抬起，居高临下的意味更重。
“她是谁？”听到两侧有动静，古凰儿知道古家的人已跟过来。
“回小姐，那是叠香楼老板黑月香。”古家下人上前，小声汇报，“叠香楼是最近两年才在京城鹊起的青楼，听闻里面每个姑娘都风姿绰约，放任何一个出去，都可抵普通青楼的花魁。”
“喔？”古凰儿将目光移至青楼正门，见门外已排了一队人，有穿绸缎摇扇子的公子哥儿，也有穿布衣怀抱银子的普通人，一个个都朝紧闭的大门张望。
“既是青楼，何不开门迎客？”
“还不到时辰，叠香楼和普通青楼不同，每天时辰不到，不会开门迎客。这会儿应该是姑娘们饭后休息的时间。”
古凰儿再次朝黑月香看看，唇角扯了扯，笑意冰凉，策马离开。
直到一条街后，这才开口——
“叠香楼可是太子的产业？”
“回小姐，叠香楼自开业以来，一直很神秘，没人知道背后是谁。”
“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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