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翰墨小说网 > 皇家俏妆娘 > 第八章 冷宫贵人
 
“这味道......”

唐如夙吸吸鼻子认真嗅闻木鱼上头的味道,确是疑惑了起来,这个味道怎么会出现在佛家木鱼上。

“怎么了,有什么异常吗?”樗里赫问道,看她似乎是发现了什么。

“也不知道算不算异常,我闻着这上头,有一股淡淡的紫金草味。”

“紫金草?”唐子濯不解。

唐如夙放下木鱼,点头道:“紫金草是一种花的名字,虽说唤作草,却是色泽鲜丽,气味芳香,我做口脂的时候还挺喜欢加这味原料的。”

“只是......宫中所有的佛堂周围,似乎都没有紫金草呢。”

唐如夙说罢,唐子濯确是眯了眯眼睛,立刻挥手示意南风上前。

“你去查查,阿乔的住所附近有没有紫金草,还有,让仵作再仔细验一下她脖子上的勒痕。”

“喏。”

南风匆匆退下,而唐如夙也趁着这时将其他证物又重新检查了一遍,发现除了木鱼,那条白绫上也有紫金草的味道,且除了紫金草,还有些许佘兰的气味。

事情总算有了些新的眉目,但唐子濯的心中却是不安,固若金汤的皇宫里头,宫女在太庙里悄无声息地死了,凶手却堂而皇之地将其伪装成自尽,今日若不是唐如夙发现了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自己与刑部刑侦都未尝会注意。

“皇兄,你说,宫中什么地方会又有紫金草,又有佘兰呢?”唐如夙双手撑面道。

唐子濯想了半晌也没想出是什么地方,而樗里赫却双手交叉着搭在胸前淡淡开口。

“冷宫。”

枳国皇宫占地极为宽广,而冷宫却位于最南处,要绕过五座大殿,穿过七座小殿,再走上一刻钟方能到达。

盘桓交错的宫道上,不时有宫人疾步来往,太子銮驾穿过窄道一路往冷宫行去,轿铃沿途发出脆响,来往宫人皆要停下步子躬身行礼。

而这时往冷宫去的,不只是唐子濯,还有紧随其后的唐如夙。两人在冷宫前头遇了个正着,唐如夙大方地朝着唐子濯招了招手,唐子濯确是有些纳闷,踏着鞍梯下了銮驾,瞧着一脸不嫌事儿大的唐如夙问道:“不是,我说你来这儿干什么?”

“查案啊。”

“查案?”唐子濯更是纳闷,“父皇把这个案子交给我,你掺和个什么劲,再说了,你这丫头不在昭和园捣鼓你的胭脂水粉来冷宫凑什么热闹。”

他这样一说,唐如夙倒是不乐意了,她挪着身子从下降的步撵上蹦了下来,蹭地到了唐子濯身前:“皇兄,此言差矣。我这还不是为了帮你和父皇分忧嘛,再说了,这案子的端倪还是我看出来的呢,让我一块儿嘛好不好?”

好话说不到两句便开始摇胳膊,唐子濯自是笑得自己这个妹妹从小骄纵惯了没个正经,这回也不晓得哪根筋搭错了竟对查案起了兴趣。

总之只要她不捣乱,跟着便跟着罢了。

“那有言在先,你若想跟着皇兄查案,就得听我的。”唐子濯伸出指头抵在唐如夙的前额上,眯了眯眼,“你要是捣乱,我就去和父皇告状。”

“告就告,马屁精。”

唐如夙一把将唐子濯的胳膊丢开,眼皮一翻白了他一眼,便双手背在后头兀自往冷宫正殿走去。

“哎,你等等我!”唐子濯连忙追在后头,好言道,“我跟你开玩笑的,怎么还急眼了。”

唐如夙不搭理他,自个儿在前头走得极快。这冷宫多年未曾修缮,四周已经是荒草丛生,唯有正殿外三丈远处还有几亩花田,除开紫金草与佘兰,还有些常见花卉,这个时节开得尤为娇娆。

几人从正门走了进去,冷宫守卫前来见礼,唐子濯只说是随便看一看,倒也没将真正原委道出。但在这冷宫驻守久了,谁人不想换个有油水的好去处,两个守卫自然是好一番谄媚。

“太子殿下,您怎么到这儿来了,这地方阴冷,路也不大平整,让奴才给您看路吧。”

“就是就是,您有什么尽管吩咐咱们,嘿嘿......”

唐如夙懒得听这两人拍马屁,双手抱臂朝着冷宫正殿努了努嘴问道:“现在这里头住着些什么人?”

方才两人只顾着巴结唐子濯,倒是把唐如夙给忘了,这会子又连忙热情答道:“夙公主,这冷宫里头住有前朝的顾贵妃与五年前犯了宫规被皇上打发进去的胡贵人,只是前半个月那顾贵妃病死了,如今里头就只剩下胡贵人。”

“那......这个胡贵人平日里都做些什么,可有人伺候?”唐如夙问道。

守卫哎了一声,指了指周围的残垣,道:“进了冷宫这种地方,自然是自食其力了,平日里料理一亩半分的花田,换些月例饱腹罢了,哪里能与主子们比的。”

唐子濯复问:“那这么说,整个冷宫只有她一人么?”

侍卫点了点头,有些不解眼前两个祖宗怎么对冷宫的事儿感兴趣起来了。

唐如夙拍了拍唐子濯的肩:“走,先进去看看。”

唐子濯点头,兄妹二人连同侍从南风与侍婢烟儿一同进了冷宫,那两个守卫也跟在后头。

冷宫被搁置多年,四处落漆,尘土满墙,蒙头的蛛网四处可见,破败之像令人心生戚戚之感。

唐如夙以袖挡住抠鼻,避免吸入过多尘土,双眼在殿内四处看了看,但里头除了些老旧腐朽的木具床椅,连个人影都不见。

“怪事儿,这里不是住了人么,怎么能这么积灰。”

她伸出两指在桌面上一抹,瞬间便留下了清晰的痕迹,而指尖的灰尘覆满指面。

“不是说那个胡贵人住在这儿吗,这屋子落灰这么厚,怕是两三个月都没进人了吧。”唐如夙搓了搓手上的灰,瞥了两个守卫一眼。

两个守卫面面相觑,一人抢先上前躬身道:“公主,那胡贵人确是住在里头的,前两日我们还瞧见她的......”

“前两日?”唐子濯冷哼一声,“你们便是这样守宫的吗,连人都是几日才见着一回。”

太子冷了音色,两人自然是抖筛一般连忙跪下膝来:“太子殿下恕罪啊,奴才们守着冷宫大门是片刻都不疏忽的,一只蚂蚁也不会放出去,但那胡贵人在冷宫里头做些什么,咱们也不能时时刻刻都注意着不是......”

他们本就因为分配到冷宫驻守而有诸多抱怨,平日里也是能偷懒就半分都不会勤快,只要胡贵人不出冷宫大门,他们自然也没那个功夫盯着她,又如何会知晓她在不在殿内,但此时若是太子怪罪下来,那他们二人的玩忽职守之罪确是定死了。

“既然你们一只蚂蚁都没有放出去,那人呢?”唐如夙指了指四周,“那个胡贵人可是连个人影也没见着。”

“这......”守卫紧张地擦去额上的虚汗,却是不知该如何做禀。

就在两人心急如焚不知要怎么交差时,殿外却渐渐传来了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又掺杂着树叶簌簌的晃动声,朝着这头而来。

几人转首望去,只见片刻之后有一佝偻妇人站在殿门之外,呆愣愣地看着众人。

“这人是?”唐如夙抬眼打量着她,估摸着这妇人怎么也有四五十了。

“太子,公主,她就是胡贵人啊!”

一个守卫连忙答道,上前去一把揪住了胡贵人的衣领子往内拖拽,因着险些因为她被太子怪罪,又不免带了怨气出口谩骂道:“你死去哪儿了,没见着太子爷和公主来了吗,还站在门口做什么!”

胡贵人踉踉跄跄地被拽进屋子,脚下未站稳就被放开了领子,于是便嘭地摔在了地上,连带着手上握着的一把树枝也散了一地,折腾起一阵地上的灰。

“太子殿下,您瞧,人在这呢。”守卫谄笑着,心头紧张,生怕唐子濯不满。

对于守卫粗鄙的行为,唐如夙自是有些嫌恶,她望了望地上的胡贵人,示意烟儿去将胡贵人扶起来,心中却又较量,啧叹自己父皇的口味可太重了,这胡贵人怎么看上去都比他还要老许多。

“你就是胡贵人?”

唐子濯淡淡问道,看着她撑着烟儿的手慢慢站起来,似乎是腿脚有些不利索的样子。

胡贵人一直低着头,怯生生地给唐如夙和唐子濯见了礼,形如枯槁的双手整了整衣襟,音色有些瑟瑟发抖:“回太子,回公主......贱妇正是胡氏。”

她悄悄抬起了头,又迅速低下去,双腿有些发颤:“贱妇在冷宫安分守己,安分守己......”

“你别怕,我们不是来问罪的。”唐如夙安抚道,指了指散落一地的树枝,“你方才去哪儿了?”

胡贵人支支吾吾道:“我......我到后院去捡树枝了,屋子里好几处都破了,没有人来修缮,用树枝挡一挡下雨的时候不会漏得太厉害。”

“这样么。”唐如夙双眼咕噜转了一圈,又复问道,“你日日住在殿中?”

“是......”

“那么这殿中积灰又是什么呢,难不成你几个月都不曾扫撒,在这蛛网遍布的地方也住的下去么?”唐如夙双眼看向胡贵人,带着几分探究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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