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做“死后亦是”?
蒋博言说的话每个字他们都认识,就是这四个字组合到一起,他们怎么有些弄不明白了呢?
“蒋总,您这话的意思难道是说,要逼死薛小姐么?”
“是啊,你既然说没有抛弃,那又为什么娶了顾城歌,无视您身边的这位呢?”
记者们忍不住七嘴八舌地开口,目光也都偷偷瞟向了一直在旁边一言未发的薛雨凝,只见她依旧低着头,但抓着轮椅的手指却是越收越紧。
安娜眼皮一跳,心中一个念头闪过,暗道不好。
然而等她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却已经晚了,只见蒋博言半点也没有个她们挣扎的机会,对程廷鑫点了点头。
程廷鑫立刻从手中掏出了一份文件,然后展开在众人的面前。
众人定睛一看,只见上面是一个女人的照片,类似于证件照上的那种,只见女人的五官跟薛雨凝极为相似,但却又不尽相同。
“这人是谁?”
顾城歌见到照片的那一刹那,脑袋里一阵电光火石擦过,也立刻明白了过来,连忙配合着程廷鑫,提出了记者们也想要问的问题。
“她叫卢萌,”程廷鑫一边说,一边拿起了早已准备好的另一沓文件,顺手一甩,像是发传单一样,纸张纷纷落下,围观的记者们立刻弯下腰捡了起来。
“这上面是她的整容经历,出于人道主义关怀,她的来历和身份信息我并没有附在上面,让大家看这些,只是为了澄清一点,她!”
程廷鑫说着,手指有些颤动地指向了薛雨凝,语气中夹杂着从未有过的愤怒。
“她只是个冒牌货而已!真正的雨凝,早就在三年前因意外去世了。”
亲口说出这句话,程廷鑫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正隐隐地痛着。
跟弥留之际的阿淮一样,他何尝不希望雨凝她还好好的活着,然后终有一日,他们能够再度重逢。
只可惜,愿望总是美好的,而现实永远残酷的鲜血淋漓。
雨凝早已不在了,否则的话,那些人不可能冒这么大的风险,找一个替代品出来。
程廷鑫深吸一口气,压下了心头的痛感,正色道:“阿淮从未抛弃过雨凝,他花了很长的时间才走出这段伤痛,不过幸好,她足够幸运,遇到了顾小姐。”
程廷鑫一边说,一边缓缓走向了薛雨凝。
“我只能说,你装的真的很好,连我都差一点被你骗了。”
他看着此时此刻坐在轮椅上瑟瑟发抖的女人,心中却已经没有了半点涟漪。
他对她仅剩的那一点点同情心,都在她假意的伪装中消耗殆尽。
她口口声声说神盟的人出现在医院,提醒他们小心,殊不知,她才是那个真正的潜伏者。
正所谓当局者迷,当程廷鑫忍痛撕扯掉所有的幻象之后,清楚地看明白了这一场局。
“你仰仗的,不过就是我们对于雨凝还活着心存的那一点侥幸罢了。”
程廷鑫冷冷一笑,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了薛雨凝的轮椅扶手,将她吓了一跳。
“卢小姐,如果你还有一点良心的话,就不要再消费我们的同情心了,不如告诉大家,指使你假扮成与薛雨凝的人,到底是谁?”
听到这句话,薛雨凝原本的就苍白的面色此刻更加难看,仿佛要变成透明一般。
下面窃窃私语的声音也开始不受控制起来。
“我的天,居然真的整过容。”
“是啊,整的好像啊,真是以假乱真了。”
“到底是什么人干的啊,该不会是罗斯菲尔夫人不愿意见到顾城歌进门,故意找人来冒充的吧。”
“说的有道理。”
不知道是听了这些声音,亦或是被叮嘱了什么,“薛雨凝”也就是卢萌的眸光在一片灰败之后,硬着头皮开口:“是……是她!”
卢萌颤抖的手指用力一指,指向的,正是在她身后站着的安娜。
安娜只感觉眼皮狠狠地一跳,那不安的预感,果然应验了。
“你胡说什么?!”
安娜脸色陡然变得铁青,低下头看着轮椅上的女人。
她不是雨凝?
可是那些人分明告诉过她,薛雨凝没死。
她也的确不想让薛雨凝就这么死了,她设计让薛雨凝落到那些人的手里,就是想要看看她那个宝贝儿子,面对一个毁掉了洋娃娃,到底会不会弃如敝履。
结果她到底还是高估了她那个儿子,也低估了这个玩wu在他心中的分量。
“罗斯菲尔夫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真的是您找人假冒自己的养女么?”
“是啊,您跟顾小姐婆媳不和传闻都是真的了?”
“所以说之前订婚仪式上薛雨晴发生意外,也是您安排的,来破坏订婚典礼的么?”
文秘书对着台下一部分跟她们有合作关系的媒体比了个手势,一时间,一大堆问题铺天盖地而来。
只是这一回,故事的主人公不再是蒋博淮,而是变成了安娜。
“居然还有这种传闻么?”
安娜铁青着脸色还没有开口,就听到一旁顾城歌发出惊讶的声音。
“我想这中间或许是有什么误会吧,毕竟妈妈她一向疼爱雨晴,怎么会安排她出意外呢,您说是吧?”
顾城歌摆出一副懵懂的样子,看向了安娜。
望着顾城歌这扮猪吃虎的样子,安娜心中气的几乎要吐血。
这个小jian人,居然敢嘲讽自己!
没错,雨晴的意外的确是她安排的,她甚至还做了两手准备。
晴晴一向都是最听话的孩子,即便是知道了真相,也不会责怪她的,当然,如果能够悄无声息地做这件事,那是最好。
所以她安排了这一切,事情也果然想着她计划的方向发展。
他们取消了订婚。
但她没有料到的是,蒋博言居然敢先斩后奏,跟顾城歌两个人已经领了证,成了有法律效力的婚姻关系。
不得不说,这一招出其不意,令她始料未及。
这小子,果然比他老子,还有他哥哥都要胆大包天。
安娜恨恨地咬牙,低下头,怒目而视轮椅上的女人。
比起顾城歌,她现在更恨这个假惺惺装成薛雨凝的小jian人,墙头草一样,见势不妙就把她个拖下了水。
“你好,你还真是个好样的。”
安娜咬牙,俯下了身来,脸上还维持着她雍容的微笑,嘴唇看起来没动,但阴冷的声音却如同刀子一般吐了出来,一下下刮在卢萌的心上。
“我要让你尝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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