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还有什么安排
我愣愣地盯着远处那个用白布盖好的地方，她应该就在那下面吧！
“白雪，你没事吧？”荣荣在我耳边轻声说着话。
我木然的转过头去看着她，嘴唇颤抖几下，哆嗦地说道：“那个真得是她吗？”
“看情况，应该不会出错。”荣荣脸色也很白，只是说话比我镇定多了。
我没时间去想她到这方面比我究竟强多少，遇到这种情况还以如此镇定，满脑子都是方莹曾经的样子，初见时的单纯，后来的楚楚可怜，还有她的狠厉，为自己喜欢的人那样疯狂的样子。
一个年仅二十岁的生命就那样消失了吗？
我撇开荣荣来到来到白公子面前，也顾得他在跟李沉着说什么重要的事情，紧紧揪住他的衣袖，“方，方莹，真的是她吗？我要听你亲口说。”
“慌慌张张像什么样子。”可能是因为我打扰了他们的对话，白公子不高兴了，说话都是那样冰冷。
可是再冰冷也没有我此时的心凉，被他这样数落着，我却丝毫没有放开手的意思，只是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小姐，我们已经确定了，那就是方莹。您还是先放开白公子，等到事情查清楚吧。”李沉在我旁边搭话了。
虽然他在一边跟我说得很清楚，但是我的眼睛还是盯着白公子，“你知道怎么回事，对不对？当初你说要找个人，然后她就出现了，明知道李默不是个好东西，你也没有阻止她暗中跟他有来往，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你就是魔鬼。”
“你有证据吗？”白公子冷冷说道：“没有证据就不要胡说八道。”
“你，做事何曾会留下证据，我就知道跟你脱不了关系。”我当时就像是疯了一般，就认定此事跟白公子有关系，再见他如此不解释，便更是确定。
我对方莹其实感情不是特别深，而且之前也只是合作利用的关系，在她贪婪欲、望渐长的时候，我们基本上也就没什么交集了。为什么我的情绪会如此激动？
其实我觉得当时可能就是从方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内心无形中就开始害怕，自己会走上她这条路，会是她这个下场，所以要弄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当时的我并
没有意识到，自己在面对生死时还是如此懦弱，而这也是我长大以后第一次面对死亡。
“你怕了？”白公子笑了唇角绽出灿烂的花来，“很好，只要有你怕的，就一切都好办了。”
白公子抚掉我的手，拽着我的胳膊向前走去，我踉跄地跟上他的脚步，在我还没有站稳的时候，就被他扔到了地上。促不及防，我就趴在方莹的尸体旁边，冰冷的触感让我的灵魂都在颤抖。
我眼睛紧盯着那块白布，很明显距离近了就更可以看出下面确实是个人，露在外面的衣服料子，我可以肯定那就是方莹。
死了！
初见时，我还是那样害怕，心跳乱了节奏，甚至不能呼吸，而现在我半趴在地上，眼前就是血淋淋的事实，反倒安静下来，心跳也恢复正常。
“没见过死人吗？第一次都是这样。”白公子蹲下身子，凑近我的脸，然后伸手指向那里：“看到没有，昨天还活蹦乱跳的一个人，现在就不动了，是不是很好玩？”
我轻轻摇头。
“哈哈，幼稚。”白公子鄙视地瞪了我一眼，“其实我们都一样，虽然现在还活着，但是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情，你看看那河水，谁敢保证我们明天不会出现在那里。”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现实，而我们做的又是见不得光的，我还可以告诉你，她死了，你知道这件事情要怎么处理吗？不知道，我来告诉你，李沉。”
白公子喊了一声，就听到李沉在不远处应到，“把尸体带回去，不留痕迹。”
“是。”李沉挥手叫过几个人来，就把方莹的尸体从我面前抬走了。
他们是什么人？
白天是守在夜总会负责安保的人员，晚上就是那见不得光的职业，有做少爷的，有来无影去无踪的，我虽然不知道他们具体做什么，但是凭着直觉，也可以猜出一二来。
我的面前空空如也，仿佛这里从来没发生过什么一样，可是我很清楚一个年轻的生命就那样消失了。
“师傅，我以后也会像她那样消失吗？”我目光呆滞，嘴里轻轻问出这句话。
全身冰冷的我被搂进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声音很是好听
地落在我的耳边，“有我在，就不会让你有事。”
“嗯。”我信他，我除了相信他，别无选择。
对生命的畏惧，对未知的恐惧，让我紧紧抓着他，就像抓着一根救命稻草般不肯放手，最后还是被他抱上了车搂在怀里。
我明明睁着眼睛，却看不清面前的世界，耳边听着嘈杂的声音，却不知道他们说的什么意思。
李沉好像说什么警察来了，要赶快离开，阿姬开车的速度快极了，我都能感觉到颠簸，他应该是真急了吧。原来生活在暗夜中的动物是真得见不得光，无论做什么，都有一种丧家之犬的味道。如果真得心不虚，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狼狈逃开，我们生活在灰色地带，已经形成了惧光性。
一路之上，路灯的光投进来，很快就又滑过，在我眼前忽明忽暗，而白公子的脸也是忽隐忽现，让我看不准确，只是知道那好看的眉眼一直沉着，心事重重的样子。
到了夜总会，白公子把我抱进夜总会，自然是惹来一众人的观注，而此时正是人潮最盛的时候，他抱着我穿过人群，一直上了五楼，到了他的房间。
他把我放在沙发上面，我顺势就窝进去，也只能缩成一团
，我才能感觉到安全感，才能感觉死亡距离我又远一点。
屋内的人来人往，最后只剩下李沉和荣荣站在那里，白公子侧目想着心事，对李沉说道；“你刚才说发现了东西，什么？”
“我们从她戴的戒指上面找到一个小东西。”说着话，李沉把一个东西就递了过来，我抬头去看，却因为角度问题什么也看不到。
白公子瞟了一眼，“这个东西我记得是他身上的，也就是说此事跟他脱不了关系，让弟兄们最近多注意一点。”
“是。”李沉收回去，恭敬地应道。
“还有，最近李局要那边有什么动静？”白公子沉思一会儿又继续问道，“他快到退休的年纪了吧！”
“是，我这就去办。”李沉说得很干脆利落，我当时并没有觉得怎么样，后来知道以后才真心佩服白公子的魅力。
“你哥那里，打算怎么处理，他最近可是阻了我们不少的路，如果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后果你应该知道。”白公子竟然提到了李沉的哥哥，而从谈话当中，我也是知道他说的就是李清，那个在警局做小警察的男人。
“公子，他的事情，我会处理，保证以后不会再出现那样
的事，还请公子给我时间。”李沉说的很认真，我这个对外界麻木的人都可以听出来里面含着淡淡的担忧。
他们是双胞胎，自然会是有亲情，只是一个为正，一为邪，这样的局面，任谁都不会好处理吧！为难？这种情况到底是谁更为难？
我不想去想，因为李沉在得到白公子的肯定之后就离开了，我想他这个助手，接下来应该会很忙吧。
屋内就还剩下我们三个人，荣荣和我对视一眼，随后开口：“白公子，您让我查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给李局带话的人是卫家那位。”
“想到了。”白公子低沉道：“估计这次的事情也跟他们都逃不了关系。”
“现在方莹死了，她的位置就让我来代替吧。”荣荣面不改色的地说道。
“不行。”还没等白公子开口，也不等荣荣继续说下去，我就喊出声来，“不行。”
白公子看看我，然后对荣荣说：“你母亲的病，我已经让李弘着手去处理了，有时间让他带你去见一下，至于接下来的事，等我的决定。你先回去，今天默少在顶层，让菲菲给你安
排一下，你先盯着他就行了。”
“是。”荣荣应完以后，担忧地看了我一眼才离开。
望着荣荣的背影，我害怕的哆嗦起来，总觉得她也会像方莹似得离开我。我想喊住她，可是嗓子里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干着急，手指捏得疼痛不已。
“好了，好了。”白公子将我搂进他的怀抱里，“别害怕，有我在。今天让你看到了残酷的一面，是我高估了你的心理素质，我不应该这么着急，可是我的计划已经不能再耽搁了，你要赶快成长起来。人有很多种死法，横死，会是我们这行遇到最多的，你知道我第一次见到死人是在什么时候吗？五岁。”
“我那时候甚至还不知道什么是活着，却已经明白什么是死了，所以，你不要怕，有我在你身边。”白公子轻拍着我的后背就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样，嘴里哼着一首听不清的儿歌，而我也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那一夜，我睡得很不踏实，任何姿势都不舒服，还硌得慌，好不容易睡着了，梦里一片漆黑，唯有一点光还从里面走出一个人来，起初看不清她是谁。
待走到面前时，我看清了，那张浮肿的脸，那滴血的眼角
，还有被泡得发胀的身体，她冲我诡异地笑着，“这就是我的下场，也是你的下场。”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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