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翰墨小说网 > 王牌探长坑妻忙 > 第204章 童年糗事
 
唐泽彥笑了笑,走到一个角落将手里的那摞衣服往下一丢,掏出纸巾擦了擦手后走回来。“知道我为什么要把车停在这里吗?”

兰沐星一边看着拆下来的行车记录仪,思忖着是该卖了还是寄回去给大哥用,一边漫不经心的回答着:“我又不是你,我怎么知道你怎么想的?”

唐泽彥沉默了一会儿:“以前这家酒店的董事长姓项。”

兰沐星一愣,抬起头:“你是说这家酒店以前是他家开的?”

原来这才是所谓的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她想项昕的那些手下再怎么想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想到自家主人被摞到这里。

唐泽彥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除了这,你就没有想到其他的?”

其他的?兰沐星眨了眨眼后睁大,略显吃惊的说:“你是说那名死在这里的秘书是……”

唐泽彥点头。

兰沐星的嘴角动了动,那家伙到底做了多少人神共愤的事?

像是想到另一件事,她疑惑的看他:“那你说昨天我们住的那个307房里死的女人会不会也是?”

唐泽彥摇头:“从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与他没有任何直接的关系,但是真相如何,我也不知道。”

兰沐星哦了一声,“那还是说说那名年轻秘书的事情吧?”

唐泽彥掏出一根放在鼻间闻着:“那名秘书虽然很漂亮,但却不是酒店里最漂亮的。她的直升机式升职完全归功于她的眼睛?但她却不知道什么叫做与虎谋皮。”

兰沐星抚了抚额头,“能说的具体一点吗?”以她的智商可没那么容易猜出其中的原委。

“她跟你一样有一双与念念神似的眼睛,而那段时间却正好是项昕与念念一面之缘后的半年空隔期,在那半年里,项昕只要看到有与念念眼睛神似的人就会想方设法的得到手。得到了项昕的恩宠后,她却忘了自己的身份,竟狮子大开口的要项昕娶她为妻。你说,以项昕的为人他会同意吗?”

兰沐星呆了呆:“他就因为占有了人家却又不想娶人家,所以把人家给杀了?”这哪是变态,根本就是畜生。

唐泽彥笑了笑:“如果仅仅是因为要求项昕娶她,我想她应该还不至于会死。这块地皮是十五年前项昕的父亲在他外公的庇护下非法占有的,所以一直存在产权纠结,项家的手里的那份产权证是合法的假证。那个女孩傻就傻妄图用这个把柄来要挟项昕,她低估了项昕的狠劲,最终在这个车库里惨死于车轮之下。”

兰沐星:“是他开车撞的?”

唐泽彥反问:“像他那样的人还用得着亲手杀人?”

兰沐星的脑海里不由浮现出港片中黑老大杀人场景,一身笔挺西装,嗜血的神情外配一副墨镜,静立在一旁冷眼看着手下行凶,“那他当时站在旁边看着?”

唐泽彥摇了摇头:“这个我就不太确定了。”顿了一下,补充:“那个女孩的死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要了一些她不该要的东西,野心太大,智商却跟不上。”

回头往后面的车库方向看了看,兰沐星疑惑的喃喃自语:“既然她是惨死的,那我刚刚进去怎么没有感觉到一点阴气呢?难道她不恨那个家伙吗?”

唐泽彥接过她手里的小袋子,“那个秘书死后,酒店连接发生了两起诡异的命案,直接影响了酒店的经营。后来项家花了重金请人作了法,再后来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兰沐星默了一会儿,问:“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按说这些都是绝密啊,以他现在的处境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么多。

唐泽彥转身往外走:“我已经让我的那位朋友帮忙联系我哥了,我哥也已经给我定购了一辆新车,走吧,我们去提车。”

当车子驶出这座城市的地界时,兰沐星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天啊,终于摆脱了那个恶魔!如果可以,她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那个人!

唐泽彥回头看了看渐行渐远的收费站,剑眉微微一拧,不知为何,他的内心里竟莫名的浮起一种再会的感觉,总觉得他与那个项昕之前的较量还没有真正的结束。

“喂喂喂,开车时别分心啊!”一声低斥在耳边传来。

唐泽彥回过头,若无其事的继续前驶。

“你刚刚在想什么啊?眉毛皱得那么深。”兰沐星一边用手机看小说,一边问。

“没什么,就是有点心疼,这个城市让我损失近八百万元。”那家伙居然将他的车以五十万的价格给贱卖了!想到这,心头一团火!

听到这话,兰沐星的心也狠狠的一抽,疼死她了!

八百万啊,都可以买好几十个她了!就那么嘭的一下报废了,她的心能不疼吗?心疼中,她悄悄瞥了他一眼,却见他阴沉的脸,突然脑残的说了句:“别生气了,你不也把他的车给废两辆,那两辆车加起来也得好几百万……”

后面的话他的怒瞪下强行吞回肚子。

唐泽彥嘴角抿了抿,有点阴阳怪气:“你心疼他?”想起之前她问他项昕在经历了真假念念的事情后,会不会再爱了,他就不爽!

兰沐星讪笑:“怎么可能!”她心疼钱!

唐泽彥嘴角动了动:“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不要再去想了。”

如果摈弃人品,项昕那家伙的外在条件绝对不容小视。

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在想什么。兰沐星很是识相的点了点头。

其实她想说的是,他是真的想多了!

不想因为项昕而影响心情,兰沐星拿出一个苹果问:“吃吗?”

唐泽彥瞥了下苹果,点头:“我不吃带皮的。”

哦了一声后,兰沐星拿出水果刀慢慢的削着,现在在高速路上,路况平衡,因此只要她自己手不抖,基本是不会伤到手的。

削完递过。

唐泽彥接过后仔细的看了看,不由赞道:“削的挺不错啊!”

拿起另一个,兰沐星想也没想就顺嘴说了一句:“以前经常给我儿子削。”

气氛凝结。

唐泽彥的脸一绿,她就是在拐着弯儿骂他吧。

抬眼看了看他,兰沐星很认真的说:“我说的是真的。我有一个四岁大的干儿子。”

干儿子?唐泽彥愣了愣,然后暗吁一口气,原来是自己误解了,不过话说回来,一个干字解千愁啊!

咬了一口苹果,问:“那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兰沐星削苹果的手微微一僵:“这有什么好说的,她妈妈是我邻居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姐。自从他妈妈死后,我都一年多没见到他了。他被他爸爸家带走了。”

唐泽彥瞥了她一眼,没有深问,而是岔开话题:“在你的印象中,哪件事最悲催的?”如果他猜想的没错,这应该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刚刚陷入回忆的兰沐星听到这话,一呆:“倒霉的算不算?”

“算!”果然不出所料,这丫头真的很容易被人分散注意力。

兰沐星揉了揉太阳穴,认真的想着。

“你逃过学了吗?呃,我这不是废话吗?你是学霸,怎么可以会做出这种学渣才会做的事……记得是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我一个亲戚家办酒席,我也想去,于是就模仿我妈的字体写了一张假的请假条,骗当时的班主任语文老师说家里有事,然后硬缠着爷爷带我去吃。结果居然和语文老帅坐一桌了!”

唐泽彥:“后来呢?”

兰沐星耸了下肩:“饿了一天,扫了整座楼的台阶。相比起这件事,初三那年发生的才真叫我呕血。”

嘴角微微上扬,她好像很久没有好好的回忆童年了。

“什么事?”如果可以的话,他想知道她的全部过去。

“你相信好运有时也会害人吗?”

“我信!”

兰沐星点了下头:“初三不是每学期都要举行两次月考吗?我的物理成绩虽然没有英语那么惨,但也只能说是一般,基本在及格线上徘徊。有一次月考时我作弊,但那也是我唯一一次考物理时作弊,却暴露了!你知道是什么原因使它暴露的吗?”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兰沐星无限哀怨的看他:“那次考试的时候,我前后坐了两个学霸,凭借着良好的视力我结合了他俩的答案,心想,这次怎么说都会考个八十多分吧。尼玛,成绩出来后,我居然得了九十八分,全班第一名!”

唐泽彥闷声出声:“这是好事啊,怎么就悲催了?”

兰沐星斜了他一眼:“好你妹啊!难道你不知道当老帅的都有喜欢让得出正确答案的同学起来分享解题思路的庇好吗?”伸手捂住脸,悲痛的说:“结果……我在风中凌乱了一节课!”

“哈哈哈……”一道很不厚道的笑声在车内响起。

她这运气还真是绝了!

见他笑得高兴,兰沐星不禁有些恼怒,伸手狠狠的往大腿处拧了一下:“哪有光听不说的好事?!说,你小时候有没有什么悲催的事?!”

唐泽彥敛住笑容,想了想后用一种很悲催的表情说:“我妈在我十一岁那年走了。”

呃……?!兰沐星一呆,这也算?但是看了他那满是哀愁的眉宇,她却又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一个悲催的往事。

轻轻的抚上他的眉头,想抹去其间的哀愁,“都已经过去了,不要再想了。要不我再给你说一个发生在我家的糗事?”

唐泽彥顺势点了点头。

“我有一个堂哥,你见过的,就是那个天天把儿子放在脖子上坐着的那个。他因为性格内向,所以迟迟处不到女朋友,一直拖到了三十多经介绍处了个女朋友,也就是我现在的堂嫂。我听我爸妈说我这个堂哥第一次去我堂嫂时,因为紧张,没经验,就帮忙做家务,帮忙收桌子擦地收拾屋子,你猜结果怎么着?”

“这个实在不好猜。”唐泽彥如实回答。

“哈哈哈哈……”兰沐星笑了起来,两眼弯弯,“这货居然把我堂嫂老爸的私房钱给收拾出来了,然后还傻不隆咚的跑到我堂嫂老妈那里老实上交!结果他这个拾金不昧的好品质引发了一场家庭战争!气得我堂嫂的老爸一年都不跟他说话,你说他傻不傻啊?”

“我怎么觉得你堂哥是大智若愚呢?”

“呃……”兰沐星笑容一僵,被他这么一说,再仔细一想,还真的有那么点感觉,但她不喜欢这个结局。

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兰沐星略带鄙夷的说:“跟一个思想复杂的人在一起什么事都将变得复杂。这话一点都没错!”

“呵呵……”干笑两声,他又一次转移话题:“要不要进市区玩两天?不进的话下一个路口我就拐弯啰。”

兰沐星纠结了,都到了上海郊边,是进还是不进呢?进的话会不会离那个变态近了点?不过三个小时的行程,不进的话,下一次再来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了。

就在她抓耳挠腮难做决定的时候,兰沐星油门一加,直接冲着市区的方向驶去:“想玩又怕死,放心吧,我在这里倒有几个的朋友。”

听到他说朋友,兰注星下意识的以为是商场上的合作伙伴,也就没有细问。直到他将车子驶进一座挂有国徽的建筑物大门时,才顿悟。

“还真是稀客啊!”一位三十多岁,精彩抖擞的警官从台阶上走了下来,伸手直接拍上唐泽彥的肩膀,显得很是熟络。

唐泽彥将兰沐星一把搂过:“叫李大哥!”

兰沐星依言照办。

李警官上下打量了兰沐星一眼,略带调侃的说:“什么时候又换了一个,以前的小美呢?怎么……”

“咳咳!”唐泽彥重重的咳嗽两声。

兰沐星的嘴角抽了抽,脸色暗几下几分。

李警官一呆,然后冲着兰沐星歉意一笑,话锋急转:“小唐啊,难道你来,这样吧,今晚李哥我请客!”说着热情的将两人请进局里。

心里暗骂自己不懂察言观色,唐泽彥都直接搂着人家,把脸埋在人家的颈窝间公然吃豆腐了,他居然还会出说那么愚不可及的话。

坐在会客室里后,兰沐星才知道眼前这位李警官原来刑侦总队的队长,名李锋。

很快李锋就兑现了自己的承诺,一下班就领着唐泽彥与兰沐星前往预订的饭店,随便带上了自己平日里倚重的三名下属。

经过唐泽彥的那两声重咳的提醒后,他很识相的绝口不提徐永美,仿佛他从来都不认识对方一般。

酒到正酣时,一个电话打进了李锋的手机。李锋说了句抱歉,然后起身出去接听。

兰沐星的心猛得一突,偷眼看向唐泽彥,不该是项昕查到他们踪迹了吧?

有一种心惊叫做明枪暗箭暗箭难防!

唐泽彥的脸色很平静,似乎挺相信这位李锋的。

过了一会,李锋走进来,一脸的歉意与懊恼:“小唐啊,实在是不好意思,局里来电话说是出了一起命案让我回去,你看……”

唐泽彥很是理解的摆了摆手,笑道:“既然这样,李家那你就忙吧,不用管我们。”

李锋愣了下,清瘦的脸闪过一丝尴尬,摸了摸鼻子,用一种略显难为情的声音说:“我的意思是说,你有没有兴趣陪我一起去看看?我们兄弟俩也好久没有一起……”

唐泽彥想都没想,直接摇头:“没兴趣!”

李锋的脸一沉,声音也跟着沉下几分:“这么不给面子?!”

唐泽彥:“是的!”

李锋吸了一口气,有些阴险的笑笑:“那好,把这单买了!”

唐泽彥:“……”不是说好了这家伙请客吗?

看了李锋一眼,唐泽彥无奈的笑笑,妥协了。他若真买了那不意味着恶交?

一旁的兰沐星有些不悦的扯了扯嘴角,她这到底都走了什么运啊,难得可以好好的吃顿饭,靠,居然又遇上这么一档子事!

狠狠的瞪了眼唐泽彥的背影,一定是这家伙晦气太重,煞到了自己!没遇到他之前,她根本就没有这么‘幸运’!

几乎同一时间,走在前面的唐泽彥也在这么想着:没有遇到她之前,他根本就没有这么‘幸运’!

这是一座高档社区,死者是其中一名业主。

当李锋带着唐泽彥一行人到达这户人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报案是个上门服务的清洁女工。

报案时间为晚上七点十分。

该名清洁女工说她目睹了男主人死亡的全过程,此刻正瑟缩着躲在房间里,捂着脸低低的说着。

物业管理员是个老头,弓着背,正配合着警察的询问。

唐泽彥站在楼梯口,长久地凝视着门上门牌号,105。他觉得这个数字似乎哪里有点不对。

李锋跟上他,见他盯着那个门牌出神,便也疑惑地跟着看了看。

唐泽彥忽然转头:“李哥,这个小区有多少户人家?”

李锋转身让人问了问那位上岁数的物业管理员。

管理员:“警官,这是个高档社区,没有多少户,九十几户吧,总之没过百。”

话间刚落,李锋忽然一愣:“那这个门号怎么会是105?”

听到答案后,唐泽彥裹了裹自己外套,抬腿往里走:“走,进去问问看。”

走了两步,他看向李锋:“能说说死者的身份吗?”

李锋点头:“死者名叫胡天明,是我们这里有名的制药龙头。”

说着,他带着唐泽彥走进了这间为人熟知,却又神秘无比的房子。

这是一间装满简单却用材异常昂贵的屋子。

“啧啧,挺富裕的嘛,就连晾衣架都是金丝楠特制的。”唐泽彥撇了撇嘴,将手背在身后,一边绕着圈,一边仔细打量着房间,回头却见兰沐星弯着腰在逗鱼缸里的鱼,“星星,我说你稍微注意点,别乱摸乱碰的,到时破坏了线索不说,光是那一条都够抵你家一个月饭钱的开销了。”

像是被针扎了般,兰沐星急忙将手收回,改用一种看待金子的眼神看着缸内自由自在的小金鱼!心里暗叹,原来这名字真的决定身价啊,带个金字果然不一样!

唐泽彥在屋内大致转了一下,然后在一副油画前停下,忽然剑眉微拧,凑近细看,喃喃自语:“又是105……”

李锋跟着凑近,仔细的看了一会,才发现图中的女人正在桌上奋笔疾书,那是一个很清秀的女孩,而她记下的数字恰好和门牌号一样:105!

李锋正想开口说什么,突然间从里屋窜出来一条狗,冲着他和唐泽彥等人汪汪汪地叫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狗吠让兰沐星‘嗖’的一下就窜到唐泽彥的身后,躲了起来。

李锋的一名下属王忠伸手想要拦住狗。

唐泽彥挑了下眉,蹲下身,伸手想逗那狗,谁知那狗居然不给丝毫面子,龇着牙,冲他狂吠个不停。

清洁女工听到了声响从屋里走了出来,见状弯下腰温柔的摸了摸狗的脑袋,那狗这才缓缓的安静下来,走到一个角落里趴下。

“它见人就叫?”唐泽彥从地上站了起来,问向清洁女工。

清洁女工:“嗯,是的,胡先生养它就是为了看门的。凡是不太熟的人进来它都叫几声。”

唐泽彥:“它认识你?”

清洁女工点了点头:“我来这里帮忙都快有三年了,直到现在它才渐渐的认了我。”

唐泽彥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那狗,然后又转回头:“大姐,请问你打扫的频率是?”

清洁女工:“一个礼拜过来做一次卫生,胡先生如果不在的时候都会事先把钥匙放在门口的暗缝里。”

唐泽彥挑了下眉,忽然露出一个很有党章的笑:“大姐,那你今天来之前,这只狗叫了吗?”

清洁女工一愣,下意识的摇头:“我没有听到它叫。”

唐泽彥点了点头,再一次的走向那狗,试图伸手像清洁女工那样摸它的头,结果那狗立马从地面上站了起来,咧出一口锋利的牙。

唐泽彥转过身看了眼还躲着的兰沐星,冲她比了个手势。示意她过去摸摸那狗。

兰沐星看了看那龇牙恶狠狠地瞪着自己狗,显得很是犹豫。

“什么出息。”唐泽彥嗤笑一声,随即换了人,让李锋去摸。

李锋前脚刚抬,那只狗就发出呜呜的警告声,李锋有些尴尬的停下动作,看向唐泽彥。

唐泽彥随即又换人,冲着王忠指了指手,王忠犹豫片刻,跟到唐泽彥身侧,微微弯腰,有点害怕的伸手摸了摸那狗。

“去附近问问,看今天有没有人听见这家狗叫的声音。”唐泽彥冲着李锋说道。

李锋点了点头,当即让另一名下属去问。

唐泽彥看了看那依旧在龇牙咧嘴的狗,伸手恶意的拉了拉它的耳朵,然后在它发飙之前闪避到一边。

“大姐,能不能麻烦你再把案发经过跟我说一次吧。”

清洁女工哆嗦了一下,低下头,半晌,她深呼吸一口气,抬起脸来,用充满颤抖的声音说:“胡先生死得很突然,我,我不明白到底中间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当天下午,她到达房间时,胡天明正坐在客厅里,看得出来他之前喝过酒,两眼有些涣散,此刻正用手撑着额头,一脸昏昏欲睡的表情。

房间里有些凌乱,就算是她,也能看出来之前似乎有其他人进来过,她小心翼翼地靠近胡天明,确定对方还是清醒后才开口:“胡先生,喝酒了?要不要回房去睡?”

胡天明忽然睁开眼看向她:“现在几点了?”

她抬头看了看挂在墙面上的时钟,确定自己没有迟到后回答:“刚过七点,胡先生。”

胡天明哦了一声,摆摆手,摇摇晃晃地起身,他穿着那件平时最爱的淡蓝色睡袍,身村瘦削而高挑。

他边走边说:“我喝得有点多,想进去休息一下,刚刚不小心把厕所弄脏了,麻烦您先从那里开始打扫吧。哦,对了,今天好像是给你结工钱的日子,我把钱放在这里了,你走的时候别忘了拿……你打扫吧……”说罢,他慢慢地往卧室走去。

自那之后,她就一直呆在厕所里清理胡天明吐出来的东西,她同时也表示来这里工作三年了,从求见过胡天明将厕所弄得如此凌乱不堪,印象中胡天明一直温文尔雅,彬彬有礼且很讲究卫生。

后来,她听到卧室里传来一阵异响,于是便放下手里的东西,跑了出去冲进卧室,结果却看见胡天明整个人正痉挛地倒在地上抽搐,嘴里吐出汩汩白沫。

她吓坏了,呆呆地愣了半天,直到被自己的惊叫声吓醒,这才冲出房间打了急救电话,接着跑回屋,用仅有的一点点医学常识试图拯救胡天明垂危的生命,可惜回天乏术。

胡天明伸直四肢,有些僵硬地躺在地板上,无神的双眼紧紧的盯着天花板,她走了过去,跪在对方的身边,胡天明困难的转过头,冲着她艰难一笑,嘴里含糊不清的嘟嚷着,直到断气。

唐泽彥拧了拧眉:“他都说了什么?”

清洁女工:“他说对不起。”

所有人的视线全部刷的一下落到了清洁女工的身上,吓得对方后退一步,连连摆手:“我都四十多岁,孩子都上高中了,人长得又这么胖,胡先生才三十多,人又好看,怎么可能……”言外之意,那句对不起不是对她说的!

唐泽彥点了点头,然后看向李锋,想了想,问:“如梦你现在快死了,你会说些什么?”

李锋脸一沉,嘴角猛抽两下:“小唐,你说话也太不吉利了吧。”

唐泽彥耸了耸肩,看向兰沐星,问:“你呢?”

兰沐星白了他一眼,讪讪的回答:“我会说,卧槽,乌鸦嘴就是臭!”

唐泽彥睇了她一眼,摸了摸下巴:“要是我的话,临死之前也就剩哼哼或者惨叫了吧,如果真要说对不起,也只会是对你说。”

他的这番话让李锋等人沉默下来,难道胡天明死前的那句对不起就是这起命案的症结所在?那他到底是说给谁听的呢?

凶手还是……

李锋转向清洁女工:“你知道胡天明有什么仇人或者冤家吗?”

清洁女工还是摇头:“胡先生为人低调,就连对像我这样的人都很有礼貌,我真的是想不出来像他这么好的人会有什么仇人,如果非要说一个的话,我倒是知道他有个生意伙伴,叫黄恒的。有几次我目前打扫时遇到过,还见他和胡先生吵过架。”

“黄恒?”李锋想了想,问:“难道是景恒制药的那个黄恒?”

清洁女工点了点头,似乎是想起了胡天明临死前的惨状,双眼中再次泛起泪光。

他是一个好人,从不拖欠一分钱工资,也从不大声呵斥。

唐泽彥:“他们两人一直都不和?”

清洁女工:“也不是,以前我也看到过胡先生和他勾肩搭背的,好像很亲近的样子,胡先生这个人一向彬彬有礼,和谁都有距离,黄先生应该是胡先生唯一的朋友,反正除了他,我没在胡先生家里见过其他客人。”

唐泽彥:“你在这里见过黄恒几次?”

清洁女工顿了顿,偏头想了想好一会儿:“挺多次,尤其是这一年半来,我几乎每次来打扫都会遇到黄先生。”

唐泽彥剑眉微微一扬,似有惊讶,他将双手环抱在胸前:“你每个礼拜到这里打扫卫生的时间是固定的还是随机的?”

清洁女工:“一般固定,大多都是星期三,偶尔会改,但胡先生会事先通知我的。”

唐泽彥的眼神闪了闪:“也就是说,每次你来的时候都会和胡天明联系说明?”

清洁女工点头:“是的,这是公司的规定,每次上门清扫时都要与客户进行联系。”

唐泽彥打了个哈欠,挥挥手,让人带清洁女工去休息。

接着他转身,慢慢的在房间里边走边看。

“李哥,这屋子里有点乱啊。”

李锋点头:“是啊,不管死者是不是自然,他死前都有人来过,争执是少不了的。”

兰沐星跟着唐泽彥溜达了一圈,小心翼翼地避开所有可疑的证物,尤其是那种看起来就很贵的东西。

门外走进来了两名警察,李锋介绍说是鉴证科的同事,他们小声的说,现场采集到的了许多指纹,主要集中在客厅里。

“小唐,要不我们传唤黄恒到局里问问?”

唐泽彥没有直接回答李锋的问题,而是瞥了兰沐星一眼,暗暗忖度了一会儿,抬起头看向窗外的天空,半晌后往前走两步,又往后退两步,忽然停了下来,回过头问兰沐星:“你说,为什么他要让大姐先去打扫卫生间?”

兰沐星张张嘴,还没能回答上来,李锋就直接脱口:“这还用问,当然是因为卫生间最脏啊。”

唐泽彥抿了抿嘴,没有说话。他背着手,在屋子里又绕了一圈,停在窗边,他撩开窗帘往外仔细看去,接着眉心紧绷着转身,看着战战兢兢地站在房间里的物业管理员。

“老伯,为什么他家的门牌号是105?”

物业管理员愣了愣,“啊?哦哦,这是胡天生自己加的,他说105是他的幸运数字,所以非要把他的门牌号改成105这个数。”

唐泽彥挑了挑眉:“真的只是因为是幸运数?”

“泽彥,你也太大惊小怪了吧,”兰沐星笑着耸耸肩,挡在了唐泽彥和物业管理员之间,煞有介事的说:“有的人就是信命,尤其是像他这种生意人,养小鬼、供神佛的可是一抓一大把。信个幸运数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唐泽彥的嘴角扯了扯,剜了她一眼,皮笑肉不笑的说:“你分析的很有道理哦。”

接着,转身看向物业管理员,继续发问:“对了,你们这里的监控设备怎么样?”

听到这个问题,李锋猛的拍了下自己的脑门,低呼:“对啊,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有了监控视频一切都会显得简单可笑。

物业管理员有些遗憾的说:“监控前两天坏了,还在修。”

“啥?怎么会这样?!”李锋转为哀嚎。

唐泽彥又问:“那胡天明这件事吧?”

“知道啊,胡先生一向很关心住宅区的安全,经常出入的时候都会询问我们监控的情况。”物业老头搓着手,急得满头大汗。

唐泽彥:“他出事之前,有什么异样吗?”

“这个……”物管老头犹豫片刻,像做了什么勇气般说:“因为我们是巡逻制,所以部会定时路过胡先生家,今天恰好是我值班,过来的时候我听到这里好像在吵架。”

唐泽彥眼露狐疑:“这么大的房子,隔音这么好,你都能听清?”

“其实听得不是很清楚,就是凭那种语气与表情猜出来的,当时胡先生刚好站在窗边,没拉窗帘,他吵得很凶,我就往里多看了两眼,正好瞧见和黄先生吵的可厉害了,差点就要动起手来。”

物业老头很是感慨的轻轻摇头:“胡先生平时那么客气的一个人,我真没见过他那么生气的样子。啊,对了,我记得当时胡先生好像还吼过,说黄先生只要敢动他一根毫毛,他就要把事情揭露出去什么的。”

唐泽彥双眼一亮:“你是说今天那个黄恒来过这?”

物业老头:“是职,还是胡先生提前给我们打了招呼,说黄先生要来的,让我们看大门时关照一点。”

唐泽彥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转了话题,问:“那你有听清胡天明说要揭露什么事情了吗?”

物管老头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胡先生后来看到了我,转身拉上了窗帘,我想着他们是老朋友,偶尔意见不同也很正常,所以也就没有多想,继续去干我的事情了。”

唐泽彥:“黄先生是不是叫黄恒?你又是怎么认识他的?”一般情况下来客都不会跟门卫说自己名字的。

物管老头点了点头:“没错,就是他。这个黄先生是胡先生的老朋友了,胡先生平时不爱带人来家里,只有这个黄先生一直过来,他来的次数多了,车牌号我们都背下了。”

“胡先生有一次送他到门口,还专门和我们打了个招呼,说让我们记住黄先生的车子和长相,以后就不用登记了。”

唐泽彥的剑眉越拧越紧,他走到窗边,再次撩开窗帘往屋外看了看,对李锋说:“就这样吧,我要先去休息了。有些事情我想不太明白,得回去想想清楚。”

李锋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临走之前,唐泽彥又看了趴在地面上的狗一眼,嘟嚷一句:“为什么不叫呢?”

话刚说完,那只狗便冲着恶狠狠的吠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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