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翰墨小说网 > 谢朗凯因希德 > ☆、梦中遗后
 
谢朗做了个梦。

梦到一片草地, 一头狼, 一个他。

虽然狼并非真的狼, 而是他的大脑下意识给了那个东西一个直觉的定义。

这梦光怪陆离,诡异万分。

新生的草绵软, 狼的姿态强硬, 而他半推半就甚至主动地承受着这一切。

高低起伏的音阶从唇瓣之间泄露, 天地为床为被。

他一边隔离于梦之外,冷静自持地看着这一切。一边又忍不住沉湎, 在唾弃中往下坠。

那是一个太过于超乎寻常的梦, 太肮脏, 太直接。最重要的是, 在一切结束的那一刻,他睁开眼, 看到居然是一张无比熟悉的脸。

是后遗症。

红着脸强装镇定的谢朗收拾着被打湿的内裤, 如是想着。

这件事谢朗并不是第一次接触。老实说,如果一个男孩活到二十岁还没有一次这样的现状发生, 那只能说明两件事。

一,这个男人不正常,他出了问题。

二,这个男人的东西不正常。

这种最直接的青春期成长过程中的生理反应, 就连沙弥与僧都不可避免。更何况是一个天天纸醉金迷的伯爵。在他的世界中可不缺少美人和风情, 处处都是诱惑。

只是这一次的梦最准确。

那些过往的,看不清脸,甚至分不出性别的人, 一下有了具象化的实体。

谢朗偷偷捏住那内裤在手中,打开门,做贼般瞥了眼对面。

凯因。

出现在他梦中的人是凯因。

乒乒乓乓,对面的屋子传来了一些响动。

谢朗耳朵灵,当即蹑手蹑脚偷偷摸摸地走出门,带着自己的脏衣桶,去到走廊尽头的洗衣房。那湿漉漉,带着一些咸湿腥味的内裤也被他偷偷藏在里面。环顾四周确保无人,谢朗一股脑把衣服都倒进洗衣机里。

东西都掉进那洗衣机的机体桶中了。

谢朗又犹豫了起来,他抓着洗衣机的边缘,就在要按下启动按钮的前一秒,又把那条内裤捡了起来。眼疾手快,趁大早上没人,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中。还专门抽出洗衣服的卫生纸,揉成一团,刻意伪装成垃圾,挡住内裤的痕迹。

做完这一切,谢朗探头观察了一番,站直身子,整理了下领带,昂首挺胸走在回宿舍的道上。

大早上因为来月经而沾脏床单的伊莉莎,却是睡眼朦胧的目睹了一切的发生。

她的表情逐渐从麻木困倦变成错愕,最后到夸张的咧嘴姨妈笑。

实乃变脸之高手。

再说完全不知这一切的谢朗,心安理得回到宿舍的他,刚刚踏进自己卧室的门,目光扫过床面,脑子里就一下警钟大动。

我的天。

他怎么会忘了床单也被弄脏了?

谢朗大脑当机的那一刻。趿拉着一双拖鞋啪嗒啪嗒走过来的凯因慵懒地揉了揉眼睛,仰仗着身高优势,伸手撑在谢朗所站之地旁边的门栏上。远远看去,就好似谢朗被他圈在怀中。

凯因讲话的时候,热气呵在他的耳旁。痒痒的,谢朗偏头闪躲了下。

凯因刚睡醒,也没太在意。

“今天这么早?”他打了个哈欠,问。

谢朗点了点头,他有些尴尬,挪动着身子想要挡住凯因的目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夜凯因在宿舍淋浴很久,洗澡很认真的缘故,他身上的淡淡清香,一直围绕在谢朗的鼻尖。

那是青瓜味的沐浴露,他身上也有。

他们用同一款。

凯因的眼角有些水渍,那是哈欠频繁的效果。看来他昨夜睡眠也不太完美。

凯因惯性揉了把谢朗软软的黑发,“愣这干嘛?今天不是说有新老师来。”

“啊?”谢朗反应了几秒,好像奥菲莉亚是说过,有个老师来带机甲战略部署课。“我,我。”我半天谢朗没我出来一句话。那个可以借口手到擒来,撒谎面不改色的伯爵,一下慌张了,变得像个小孩。

凯因抬眼掠过谢朗的头顶看了眼屋内,不太清楚,但可以看到床单湿漉漉了一团。

他呆了一下,“你尿床了?”

谢朗心想,我多大了我还尿床?

凯因捕捉到他的无语,又想了想,“喝牛奶洒了?”

——好理由!他怎么没想到!

谢朗接下凯因无意间为他安排的剧本,尴尬散去了几分。他正要把凯因推开,自己关上门,后者就死皮赖脸地说,“我正好也要洗床单,给我,一道洗。”

他洗床单干嘛?

难道是和我一样?

谢朗偷偷瞥了眼凯因,可他看上去太镇定自若了,太无懈可击了。不像他,因为一个梦开始审视自己然后变得心猿意马。

想到这,谢朗再次,认真地看着凯因的脸。

他觉得这张脸变得不一样了。或许是梦的原因,梦里的那张脸充满了控制与欲念,连带着他现在看凯因现实中的这张脸,老是会想到梦中闪回过的场景。

他啃咬的姿态,雪白之上盛开的红花。那力道轻狠,疼痛与快感并行。

他俯身处处吻的时候,有赏花之人的怜惜,也带着宗教般的虔诚。

进入。爆发。占有。

他把他从金碧辉煌的宫殿,带到了野蛮生长的草原山林。

什么时候他看他的目光开始转变的呢?从单纯的注目追逐,嫉妒恨意,变成了五味成杂的欲。他对他的好,他不是没看见。想到这,谢朗又觉得嘴里充满了薄荷的味道。

“发什么呆?”脑门被弹了一个钢镚儿,不疼。谢朗揉了揉,拒绝道,“不用了,我可以自己洗。”

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谢朗居然说他会自己洗东西?

凯因满脸就写着四个大字,老子不相信。

为了消除凯因的疑惑,谢朗再接再厉。

“真的,我可以的。”

“不就是拿去洗衣服然后加水然后按开始吗?”

凯因顺着他的话回忆了一次流程。

不对啊。

“你不放消毒水和洗衣液吗?”

谢朗懵圈,“那是什么?”

“白痴。”凯因毫不客气,干脆直接掠过谢朗,上前卷起那一床床单夹在胳膊中。他一点也没在意那一片污渍,睡梦初醒的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

“凯因!”谢朗想阻止他。

凯因清醒了一点,于是嘴巴不饶人起来,“如果你还想拥有一张干净的床话,交给我。”

——ok,fine。

谢朗给自己的嘴拉上严实的拉链。

等凯因抱着他的东西一起去洗衣房的时候,谢朗跟着他,还提醒,哪个洗衣机是他刚刚用来洗衣服但是忘记放消毒水和洗衣液的。

谢朗绷直身子站在洗衣房的垃圾桶前,企图挡住凯因投来的目光。他不想被发现,一点也不。凯因会借此机会嘲笑他吧?他本来一向就爱这样。虽然他也不是不好,但他总有点坏坏的。如果他知道了梦里的一切。谢朗简直不敢想象,那简直就是人间灾难。他向星辰发誓,昨夜一切譬如昨夜星辰,将一去不复返。什么都没有,不过是精神力交缠后遗症。

是的,精神力交缠后遗症。

谢朗为自己找到了支柱点。

凯因只觉得他有点怪,没有多想。搞定洗衣房就往回走,十分勤劳刻苦地帮谢朗套上了新的床单后,才开始做出门准备。

谢朗是先准备好的,他靠在门边等凯因。

凯因蹲下系厚重军靴的黑色带,仰头的时候,恰巧看见一个微妙的地方。

他当即低下头,不敢再多想。

昨夜已经想得更多。

因为那奔流的浴室中流淌的不只是水,掩盖住的还有他沉重的喘息。

流淌的,还有那不可言说的,羞耻的,原始的,欲望。

两个人各怀鬼胎,出了宿舍。

-

教室外阴暗的拐角,凯因正把加勒逼在墙角讲话。他手里点着烟。不知为何最近他抽烟的频率高了起来,只要把烟夹在手中,看灰雾袅袅升起,他觉得心绪和雾在一根烟的时间里都被吹散。

“大人,我们真的,没有什么。”加勒胡言乱语。他也很头痛,一大早路上遇到凯因就专门找他聊天。他一开始还高兴,跟伊莉莎炫耀说,凯因大人终于意识到他的追随和仰慕,要和他对话。哪知道接下来遭受的一切都是言论酷刑,他再也不敢说错一个字,“我们之间的精神力对抗并没有出现什么异样。”

他一再这样说,加上以前也没有听过和他昨天反应相似的案例。凯因一下判断,那大概就是因为原石和歌者的原因了。

看着他夹着烟若有所思的模样,一贯鲁莽粗枝大叶的加勒,居然一下变得敏感了起来,虽然这敏感还不够准确,但已经足够震慑此刻凯因的心。

加勒挣扎了下,不确定地问,“大人,你是不是,在想谁啊?”

凯因第一次被加勒说中心事,他掸开烟灰,“是也不是。”

神神叨叨,加勒骂。

不过这也是他第一次能够超过大人呢!加勒在这方面有着奇异的自信,叫人想不明白为什么。他总觉得他和那些情场高手有着共通之处,伊莉莎却说,他们唯一的共同点,那就是都是男人,都说人话。

加勒搓了搓手,给凯因出馊主意,“大人!不管你在想谁,千万不要主动告白!”说着这话,加勒心里还蹦出来一个拳头般的人影来了。又是那个女人偷偷跑进他脑子里!

“为什么?”凯因不明白,“人类都这样吗?”

在动物的世界里,表达喜爱是最不受阻止的事呀。

加勒没在意那诡异的代词,什么人类,他权当凯因在浮夸。一下有了为人师的骄傲,加勒开始掰扯他那套完全没用的男性魅力歪理。

“神秘的男人才受人喜爱!”

“一定不要让人对方先知道你的喜欢!要让对方猜你究竟喜不喜欢!”

“不要主动告白率先就范!那样会输的!”

乱七八糟,还有好多。各种的弯弯绕绕,弄得凯因头疼。等一根烟都消失殆尽,凯因丢掉烟头,双手插兜,若有所思。

“你说得还行。”他点评。

加勒一下眉开眼笑。

凯因不留情地又接了一句,“不过我们还是先打一架吧。”

总觉得,一想到这个人和谢朗一起精神力对战过,就很不爽啊。虽然知道,不会发生他们之间发生的事。

“欸????????”

“大人?????????!!!!!!!!!!”

-

凯因和加勒对话的时刻,伊莉莎也被凯因送来游说谢朗。她自请成为谢朗的陪练。谢朗没有拒绝,更是没有想到背后居然还有凯因这么多小心思在。看着伊莉莎那张娇嫩又可靠的脸,谢朗忍不住问出了自己的疑问,“精神力对抗会有后遗症吗?”

伊莉莎没明白,她的确是没有从别人的口中听到过后遗症这个说话。

谢朗解释,“就是,做梦会梦到一起对战的人。”他组织了下措辞,“训练的时候,精神力一纠缠,也觉得身体上很奇妙。”

“等等。”伊莉莎有些震惊,“你的意思是,你们的精神力能够纠缠在一起?”

谢朗看白痴般看她一眼。

伊莉莎扶额,看来这个人真的不知道精神力有排外效应,只有极少数两个人的精神力能够融洽相处。

看来,他和凯因——

伊莉莎有些小沸腾。她联想一切,然后凭借着现实和想象,拼凑出她心中的事情真相。

“昨晚的梦,怎么样?”她大大咧咧问。

一下被戳中想要隐瞒的秘密的谢朗,白了脸,环顾四周,压低声音,“你怎么知道?”

伊莉莎被他这模样逗笑,“至于吗你?”谢朗等她,伊莉莎摸摸鼻头,“早上碰见了,你没看见我?也对,你一心弄那啥呢,哪里看得见我。”

“伊莉莎!你到底要说什么!”遮羞布被人拉开,一切痕迹清晰无比。谢朗有些暴躁,他对着伊莉莎低吼。

伊莉莎一副过来人我懂的样子,“是凯因?”

谢朗咬住下唇,犹疑了下,点头。

“你喜欢他?”伊莉莎直接无比。

这个问题把谢朗难住了。他没回答,伊莉莎也不着急,循序渐进下一个问题,“我觉得他喜欢你。”

谢朗眼睛一亮。

伊莉莎补充,“要不你直接去问他吧?”

“问什么?”

“笨!问他喜不喜欢你啊。”

喜不喜欢我啊。谢朗想着这一两个月来经历的一切,从他逃婚,到历练,到昨天。脑子里一下什么都没有了,居然只剩下早上凯因撑着墙,居高临下看着他,带笑的那双眼。

此时正好凯因和加勒走进来,他们身后跟着一个陌生的男人。谢朗见到他,瞳孔一缩。

时刻注意他的凯因捕捉到他的眼神,瞥了眼站在讲台上成熟的男人,小声地切了声,些许不爽。

加勒坐下,好奇地问伊莉莎,“你们刚刚聊什么呢?”

伊莉莎瞥了眼凯因,怪八卦地说,“聊谢喜欢的人呢!”

凯因瞬间收回看男人的目光,转向谢朗,哪知道和谢朗闪躲的目光碰个正着。

砰砰砰,是教棍敲铁皮桌面的声音。

所有人抬头,是一个挺拔的成熟中年人,他穿了一身黑色军装。肩膀上的象征着军级的金色徽章闪耀,那是上将的阶位!他的胸前还有一个徽章,图案是一柄银剑缠绕着星尘。

下面眼尖的同学忍不住提问,“老师,您是银刃军团的人吗!”

男人笑着说是,遥遥目光和谢朗对上。

谢朗呼吸一紧。

凯因手握成拳。

喜欢的人?

还有,这个站在讲台上风骚到死的大叔,您哪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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