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艾这个卷发尾，一留就是五年。
我始终忘不了，高中毕业的那天，她含着泪水跟我说，她想一直留着卷发尾。
当时的我没办法理解，想留就留呗，至于哭成个泪人嘛？
再后来，当我们在高考成绩放榜那天，得知我们考到了同一个大学之后，袁艾这次再次对着我哭了起来。只是这次的哭泣是带着笑容的。
那时的话，到现在，在我脑中依旧清晰。
袁艾当时对我说道：“我的发尾又可以继续留下去了。”
也就是在那时，我明白了袁艾对我的感情。高中毕业那天之所以会哭，是因为袁艾害怕以后再也没法跟我相见了，要是跟我分开了，那她专门为我而留的发尾也再无意义了。
而高考放榜那天，袁艾之所以喜极而泣，是因为跟我又可以在同一所学校中上学了，她还是可以天天都见到我，还是可以留着我喜欢的卷发尾……
这些事早在每天繁琐的学习和生活中被我慢慢淡忘，不知道留在了记忆深处的哪个角落，但在这一刻，当我重新一次这么近距离看着袁艾，看着她那略有弧度的卷发尾的时候，记忆便如同潮水一般，重新地回到了我心灵的岸边，被我重新拾起。
不知怎么的，我缓缓伸出手，揽住了袁艾那纤细的腰肢。
腰间突然多了一只手，袁艾顿时娇躯一阵，但却没有更多的反应，就好像是在告诉我想怎么做都行。
我轻声说道：“我本来就没有生气，现在抱回你一次，我们就不拖不欠了。”
袁艾轻轻地嗯了一声，依旧是没有什么实质的反应，但我却能通过周围的敏锐感官，察觉到袁艾的心跳正在不断加速着。
不知何时，我的脸上多了一丝笑容，我说道：“艾艾，你的发尾，为什么能一直都这么卷呢？”
袁艾没有想到过会被我问到这个问题，一时间竟有些语无伦次，回答不上来。
“你…你太狡猾了。明明人家以前就有告诉过你，你却在这个时候重新问我一次。”
虽然说是这么说，但袁艾整理好思绪后，还是回答起了我的问题。
袁艾深吸了一口气，忽然握住了我放在她腰间的手，接着说道：“你还记得吗？高考放榜的时候，那天临别前，我跟你告白了。”
没有等我回答，袁艾继续说道：“那时是我第一次向你告白，我跟你说，你喜欢卷发尾，喜欢长发及腰的女孩子，所以我就每隔一段时间就去理发店一次，将超过腰部的头发给剪掉，然后再去把发尾烫一下。”
我听后苦笑道：“说实话你可别生气，其实我喜欢女孩子烫发尾这个说法是那几个损友瞎说的。不过啊，自从你变了发型之后，我天天都见到那一搓卷卷的发尾，没想到竟然慢慢喜欢上它了呢。老实说，现在要是你突然将它给剪了，我应该会很不习惯的呢。”
袁艾沉默了一会，突然转过了身子，我没反应过来，手依旧是放在她的腰间，而且还被她的手握得紧紧的，根本不用指望能抽得回来。
“怎…怎么了？”我只觉得我的脸有些滚烫，就像是在蒸桑拿一样。
黑暗里，袁艾目不转睛地盯着我，那对美眸之中仿佛蕴含着无穷无尽的情感。
半晌，袁艾说道：“我能察觉到，你对我也有很不错的好感，不然也不会跟我睡在一张床上，亦或是在我表白后，依然不跟我保持距离。”
“呃…这个…”我顿时语塞了起来，我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在这方面隐藏得很好，不可能被袁艾这个小糊涂给察觉到，可没想到她不仅察觉到了，而且还是在很早之前就知道了。也就是说，我这段时间的伪装在她看来就像是傻蛋一样…
袁艾美眸之中蒙上了一层水雾，仿佛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忽然将身体往我这靠了过来。
袁艾温暖的身躯与我靠在一起，使我顿时就乱了阵脚，就算是个高手，也不妨碍我是个初哥这个事实吧？跟女孩子这么亲近的经验，我可是半点都没有。至于宋敏瑶那里，先别说不知道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那次的经验也不可能被我学到啊，我可是在睡觉中被偷袭的啊。
“艾艾，你这是……”我试图让自己的手脚不要碰到那些不该碰的地方，但袁艾现在已经是个二十岁的大姑娘了，跟以前念高中时候的“哪都平”已经完全不同，该有的地方现在都已初具规模。
袁艾只是稍微往前一些，便挤压在了我的胸膛之上。感受着那份异样，我暗自吞了口口水，说道：“你喝醉了，早点睡吧。这事我们以后再聊，好吗？”
袁艾目光灼灼地看着我，两只手同时抱住了我，将俏脸埋在了我的胸膛上，声音上带上了一丝抽泣，说道：“周炎，我不明白，我明明能从你身上察觉到对我的喜欢，可是你为什么一直都不接受我呢？我都已经表白三次了啊。”
“哪怕是不接受我，你跟我明确地拒绝让我死心也好啊，一直在我身边，陪伴着我，保护着我，每次在我希望快要破灭的时候，你总是能跟故事里的男主角一样，理所应当地出现在我身旁，帮我度过一个又一个的难关，你知不知道，我的心早就是属于你的了。除了你，我现在已经没办法喜欢上任何人了……”
我听着心里难受，却依旧是没办法将袁艾想要的许诺交给她，现在的我，根本不配，完全没有资格！
袁艾忽然将头抬了起来，楼下马路上驶过一辆车，车的远光灯照上来一瞬间，让我和袁艾清晰地看到了对方的样子。
袁艾的美眸中早已噙满泪水，两道泪痕在她的俏脸上留下明显的痕迹，俏脸已经重新变得白皙，显然此时的她已经完全醒酒。
灯光隐没，房间重新归于黑暗之中。
我的精神有些恍惚，不知道为何今晚的事情，会演变到现在这般。这份感情，我无论怎么想，都想不出一个解决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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