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你祖宗吗你每次都把头碗给他!
“怎么,吃醋了?”荀茂挑衅地朝我扬扬手中的蘸酱碗。
“是啊,你这个大灯泡!”我冷哼。
“严启越,你女人嫌弃我!”荀茂立即找严启越告状。
“不要脸!”我白了他一眼,抽走严启越正调好的调料,摆到叶汶雨面前。
叶花朵一脸懵逼地望着我们,乖巧地把一盘切得很薄的牛肉倒进汤漏里,安静吃瓜。
“好了,你又吵不过他。”严启越拉我坐下,安抚道。
你还不如不说呢!
我瞪了他一眼,跟叶汶雨一起捞烫好的牛肉去了。
“好吃!”叶汶雨幸福地眯起眼。
“别烫着了。”我赶紧给她倒了一杯冰好的酸梅汁。
“啧啧,严启越,你在这个家里也没地位了。”荀茂摇着头,伸着筷子来夹牛肉。
“看来你还挺有觉悟的吗?我们家启越不就是把你当祖宗一样供着吗?他的地位都让给你了。”我笑着说,看到他夹起牛肉就去抢。
“我也要!”叶汶雨立即兴致勃勃地加入抢夺队伍。
“汶雨,你不许学这些。”我喊道。
“这样多好玩,比我家吃饭好玩多了,荀茂哥哥,你给我留点!”叶汶雨兴奋地不得了。
这孩子家里的规矩是有多重啊?估计是食不言寝不语那种,我不禁有些哭笑不得,立即帮着她去和荀茂抢。
严启越全程在旁边看戏,时不时地伸过来几筷子。
我一低头,发现我碗里多了好多牛肉,全都是严启越捡漏来的。
“严启越,你个重色轻友的!”荀茂喊着伸着筷子就往我碗里夹。
我下意识地把他的手一拍,可他是站起来的,我力道没控制好,他一下子被我打地往桌子上扑了下来。
“啊!”我惊呼。
荀茂在扑下来的时候,一个转身,把身子往旁边挪了一下,但把一个盘子推火锅里了,滚烫地汤汁溅出来,全都滴到了他戴着手套的右手上。
“你没事吧?”我立即抽出纸巾去帮他擦,下一刻,我的身子猛地僵住了,抓着他右手的手仿佛被针刺了一般,嗖地一下缩了回来。
四周的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我只觉得五个手指像是被石化了一般,僵硬地不知如何是好,只剩下指尖的触感。
金属刚硬的触感!
荀茂显然也愣了一下,旁边严启越握着筷子的手也猛地收紧,但只一瞬,他们两人就松懈了下来。
荀茂靠坐回椅子上,似笑非笑地瞥了我一眼,而后抬起左手,手指搭上他的右手上戴着的黑色皮手套。
轻轻一拽,手套就被脱了下来,在餐灯的照射下,折射出一片银光。
那是一只银色的机械手,弃腕套在手上。
“对不起,我……”我的心一下子就拧了起来,很疼很疼,忽然什么都明白了。
“茂哥哥……”叶汶雨的眼圈都红了。
“怎么了?没见过啊?”荀茂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左手拎着那只被汤浸湿的皮手套,往我怀里一扔,“褚胖子都是你害的,给我弄干净。”
“我……”我还是不知该说什么,脑子木的仿佛成了个傻子。
难怪严启越每次都帮他盛饭,难怪每次把他当祖宗一样供着。
荀茂他是个医生啊,一个医术精湛的外科医生,却没了手……
这样骄傲的一个人,他还这样年轻,却遭受了这样大的打击。
我难受地鼻子发酸。
虽然跟荀茂一直吵吵闹闹的,但他是个够义气的朋友。想到他整日笑嘻嘻的样子,此刻看到他的手,我心里特别难受。
“好了。”严启越起来拉我坐下,又看看坐在那里眼泪汪汪的叶汶雨,笑道,“你们可别同情他,他骨头硬着,不就没一只手,医院照样高薪聘请他。”
“就是,我像是那种骗女人眼泪的人吗?看看我的手,是不是别有一番风情?”荀茂笑着抬起右手上的机械手掌在桌面上挥舞,“这可是花了我好几年积蓄才装上的,专门按照电影里请人打造,纯钢制造。”
“他本来打算装纯银的,结果听到预算怂了。”严启越一边夹起烫好的虾姑放到我碗里,一边说。
我扯了扯嘴角,那点情绪都被两人的话给吹散了。
“您还真是身残志坚。”我调侃荀茂。
“切,谁愿意好好的就身残啊?这不是出车祸,捡回一条命好好活着,已经很幸运了。”荀茂说着眼疾手快地从严启越手里抢走牛肉,放到自己的蘸酱里。
“车祸?”我心头猛地一抖,下意识地说道,“我爸也是车祸走的。”
荀茂吃牛肉的动作一顿,飞快地看了严启越一眼,低低地说:“我知道,三年前。呵,我也三年前出的车祸,同一天。”
“咣当……”我手一软,筷子就落到了桌子上,脸刷地就白了。
“姐姐?”叶汶雨急忙靠了过来。
“静儿,你别多想。”严启越把我搂进怀里,我抬头,正好撞见他眼里的担忧。
“哎呦,我出车祸是在江城区,跟叔叔的两回事!”荀茂知道我误会了,赶紧解释道。
“真的?”我轻声问道,不怪我太敏感了,前阵子我才刚得知我爸出车祸另有隐情,现在我身边的一个朋友却突然告诉我他也是三年前出的车祸。
我不由地想多了,心里很害怕,我怕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难以承受的事情在等着我。
“叔叔的那件事已经过去了,褚敏静,过去了,不许再提了!”严启越死死地抱着我,语气强硬,力气大到把我骨头都给勒疼了。
我一下子清醒过来,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
我这个蠢货,我在干什么?我和严启越好不容易才从那件事的阴影里走出来,可我竟然又提车祸的事情,而且还表现地那么糟糕。
“启越,我……没事,我没事。”我挤出一个笑容,回抱住他。
荀茂和叶汶雨大概也知道我当年是怎么和严启越分开的,都过来安慰我们。荀茂难得地没开我玩笑。
只是我父亲车祸的事情,却像一根重新长出来的刺,在我的心里越扎越深。
同一天出车祸,一个是我父亲,一个是严启越的好朋友,我不相信天下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但严启越的反应让我不敢再提这件事,可我也坚决了要调查出真相的决心。
吃完火锅后,荀茂要去医院值晚班,我正好想去帮我妈配点药,她这几天感冒了,就蹭了他的车一起去。
“你还是放不下,想问我什么吧?”车里,荀茂一边开车,眼睛看着前方,笑着问道。
“我不想启越知道,我一直没放下那件事。你也知道,我们当年是怎么分开的。”我低声说道,“我爸的那场车祸,在我心里一直是一道坎,我是跨过去了,可那道坎始终还横亘在那里,我想把它填平。”
荀茂扭头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你们两个还真是天生一对。”
“什么?”我不解地望着他。
“没什么。”荀茂已经回过头认真开车,过了好一会,才说道,“我的车祸,是被人害得,证据我还在找。”
“你也是被人害得?”我脱口而出,说完后我就后悔了。
可荀茂的反应却更加超过我的预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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