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舒白的话几乎就要击溃柳如华的理智，她强行将自己的身体的全部重量都放在了他的身上，才能让自己站稳，才没有让自己失态。
她还没有告诉他，孩子已经没有了……
而她到底要怎么对他说出口？
苍白到几乎溃烂的心，变得更加的疼痛和歇斯底里，她几乎就要疯狂，几乎就要拉住他的手，让他带着自己离开，不顾一切，义无反顾。
“怎么了？”他担忧地看着她，“三四天没见你，你的脸色变得难看了很多，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摇摇头，“我们回去吧，只不过我也开了车过来。”她指了指自己的车。
“你很久都没有开车了。”他握住她的手，“而且你现在也不方便，还是坐我的车吧。”
在风雪中，他和她相互依偎着，一起走到那辆车旁。她突然感觉陌生又惶恐，他以前带着她上车，都是上摩托车。而如今，停在她身前的，是一辆汽车，虽然猜不出价格，但是也能够猜得出，价格不菲。
她沉默不语，他也没有做过多的解释，两人静默的上了车。
窗外的天气有些阴沉，但是霓虹和过年挂上的大红灯笼华彩缤纷，将此时的天地映照得五光十色，还有街道两边的华丽光环，将这个洁白的冬季涂上美丽绚烂的色彩。
她只穿了一件厚厚的外套，还围了一条围巾，柔软的头发没有盘竖起来，而是随意的披散在肩膀上，轻柔地发丝勾勒着她脸部柔美又精致的轮廓。她静静地坐在车里，突然说道：“等天晴的时候，你带我坐摩托车出去兜风吧。”
“好。”他微微一笑，“不过得在你生完孩子之后。”他轻笑道：“你打算什么时候答应和我结婚呢？我把你我的事情都告诉我妈了，她很同意你我交往。”
她的心狠狠地一沉，突然想起了杜母的话，如鲠在喉，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打算怎么结婚？”她只是轻轻地问道，“不如我们看个日子，到民政局登记了就好。”
他眼睛蓦地一亮，差点没有握稳方向盘，他紧张的转头看着她，小心翼翼地将车停好，立刻伸手过来，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同时也将她抱在怀中，头轻轻地放在她的发心，“你说的是真的吗？真的结婚？”
“真的。”她伸手环住他的腰，语气尤其的肯定，“我嫁给你，你不愿意吗？”
“我愿意！”他激动得声音都在颤抖，气息也有些不稳，抱住她的双臂也在微微的颤抖着，她想，如果不是顾及到她怀孕了，他恐怕连手臂的力量都控制不住。
她只是淡淡地笑了笑，笑容却深及眼底，深切又深邃，柔情又动人。然后，她捧住他的脸，送上了自己的唇，他怔了怔，下一刻，深深地吻住她，掌握了主动权，加深了这个吻。
温暖的车内温柔旖旎，深情连绵，她微微的睁着眼睛，轻轻地看着他深情地吻她，神色陶醉又动情，她紧紧地看着，要将他这个样子深深地记在心里，以后，她将要靠着这个吻，来支撑着自己独自地走下去。
泪水渐渐模糊了她的双眼，可是她依旧舍不得闭上眼睛，最后只能任由泪水滑下。
两人同时尝到了泪水酸涩的味道，那湿润苦涩的泪水，在两人的口中慢慢地交融，不分彼此，唇舌的缠绵似乎已经不够，所以需要这泪水的加深，加深这缠绵的吻中特殊的印记。
带着几分酥麻，带着几分悸动，还有舌尖之上的纠缠。
他离开她的唇，吻一路向上，吻过她的脸颊，吻过她的眉，吻过她的眼睛，将她的泪水也吸入唇中。
他的声音浮在她的耳畔，她听见他轻声地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去领证？”
她一顿，刚才的柔情蜜意似乎在飞快地消散，随后她淡淡的说道：“至少要等着人家放完春节吧？”
他有些不甘地抿了抿唇，叹口气说道：“为什么要放春节！？没有春节该多好！”
她轻笑，“傻子。”
……
两人回到家里的时候，杜舒白又出去将柳如华的车子也开了回来。两人便握在沙发里，享受难得的安静时刻。
春节他没有陪伴她度过，他有些愧疚，总想弥补他，而她只是说道：“陪着我就好。”哪怕只是短短的几天时间也好。
她突然想到什么，立刻起身，进了厨房拿了一摊子什么东西出来，看起来像酒。她将酒拿过来，放在了茶几上，又拿出两个杯子。
“你干什么？你恐怕不能喝酒哦。”杜舒白起身，看着她忙碌。
“是吗？”她狡黠一笑，将两个杯子都倒满，那清冽甘甜的酒香立刻扑鼻而来，沁人心脾，还带着淡淡的梨花香味，幽然萦绕，如同温柔的北风拂动的轻纱，轻轻地漂浮在空气中。
“如果是喝交杯酒，你愿意吗？”她一双狭长的凤眼轻轻地乜着他，带着几分笑意，或者是几分醉意。他想，他已经醉了。在她那么主动的邀请中，他的一颗心都是沉醉的，都是荡漾的，甚至是无法自已的。
所以他点头，“我当然愿意！”他主动端起一杯酒，在鼻息间闻了闻，觉得香味很独特，而且酒面上，还漂浮着几朵洁白的花蕊，在水中，犹如轻灵的惊鸿艳影，随着水纹轻轻地荡漾轻轻地漂浮又聚散。
“这是什么酒？”他问道。
“你也许没有听说过。”她笑道，“这是我们家乡的特产，梨花酒，你看，酒面上还飘着几朵梨花呢。”
“这就是梨花？”杜舒白从小在城市，就算是看到了梨花，也不知道那就是梨花。
“对。”柳如华淡淡一笑，“我们那里，还有一首关于梨花的歌，你要听吗？”
“你唱歌我听？”他伸手揽住她的腰，凑到她耳边，唇边已经带了几分醉意。
“好。”她点点头，轻轻地喝了一口酒，一首轻柔的《梨花谣》从她口中唱出。
他静静地聆听着，将头轻轻地靠在她的肩膀上，随后举杯，和她手臂相绕，喝下了这一杯交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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