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芷宁愣住，连忙去抢他的电话，慌忙对李方涵说了一句“他开玩笑的”，然后挂了电话。
她捏着手机，手指紧得发白，若是昨天以前，她十分愿意嫁给他。
但是昨天改变了她现在拥有的一切，她不能嫁他。
“我们现在这样，不好吗？”
容羿寒气得直冷笑，“好，你说什么好？当年我就不该答应与你离婚，才让你无牵无挂地说走就走，叶芷宁，你想没想过，我是人，不是一件物品，你说扔就扔，你想过我的感受没有？”
昨晚找不到她，他几乎疯了，一夜的悄无声息。
若不是她的护照还安静地躺在抽屉里，他会以为她又一声不吭地抛弃他走了。
叶芷宁默默承受他的怒气，容羿寒见她不解释，气得砸了屋里所有能砸的东西。
哐啷之声不绝于耳，屋里一片狼籍。
叶芷宁吓得瑟瑟发抖，眼泪不停地落，可仍旧死死地咬着唇，不肯发出一点声音。
“你倒是说话啊，你不是很能说吗？到底是什么该死的事情，让你如此绝望？”
又是一声巨响声伴着他的咆哮声传来，叶芷宁只是咬着唇。
如果说出来，痛苦的是两个人，那么就让她一个人痛苦吧。
就算下地狱，也让她一个人下地狱。
“没有，什么事也没有。”她泪意朦胧地看着他，“我只是突然想静一静，好好理清我将来要走的路。”
容羿寒知道她有事瞒着自己，可是在她的泪眼下，他妥协了。
不管她有什么事，他总归能查出来的。
他走过去重新将她拥进怀里，涩声道：“小九，不要离开我，再痛再苦，也不要离开我。”
其实谁也不明白，他这四年是在怎样的煎熬里活着的。
即使再恨她，他也想将她拥在怀里，只要她在他怀里，她怎样都好。
“好。”
晚上吃饭时，容羿寒接到李方涵的电话，将叶芷宁昨晚的行踪查了个底朝天。
她并没有刻意的隐藏行踪，他一边不动声色地吃饭，一边听着李方涵的报告，眼眸渐渐变得深邃。
最后李方涵说：“叶老爷子于昨晚凌晨自杀死于叶宅，叶家封锁了消息，现在也没几个人知道。所以叶老爷子与叶小姐的对话，再没第三个人知道。”
“好，辛苦了。”容羿寒挂了电话，安静地吃饭。
对面叶芷宁精神恍惚，拿着筷子无意识的戳着盘子里他刚给她剥的虾。
直把那只虾戳得面目全非。
容羿寒不忍那只虾如此凄惨，他伸手将盘子抽掉，似无意道：“叶老爷子死了。”
“哐当”叶芷宁手里的筷子掉到地上，她抬头直勾勾地盯着容羿寒。
眼里什么情绪都有，唯独没有悲伤。
“你说什么？”
“他死了，自杀。”容羿寒对叶老爷子没有多少好感，他的死本与他无关。
但是他想知道叶老爷子跟叶芷宁说了什么，让她失控到要自残。
动他的人，他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代表着叶老爷子一生尘埃落定。
叶芷宁呆呆地看着他，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眼里却似有什么正在汹涌澎胀。
死了，爷爷死了。
三年前叶氏破产，他气得中风，却仍然坚持活了下来。
他苟延残喘这么多年，莫非就是为了等到她，对她说那番话？
他对容家与景家该有多深的恨，恨到将她抚养长大。
然后亲手将她送到容羿寒面前，再亲手摧毁了她。
他的心机该有多深，当年念慈辉能够从容家带走她。
并且这么多年都没有让景柏然与容羿寒查到她头上，他暗地里做了多少手脚。
他如此强大，为什么死了？
他不是要看她如何毁灭容羿寒么，他不是要看景家如何在烈火中煎熬么，怎么就死了？
眼睛一阵发热，她没有落泪。
昨晚，她已经将她这一生的眼泪都流尽了。
从今天起，她再也不会为不相干的人落一滴泪。
她的情绪太深沉，容羿寒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却仍旧看不透她。
他伸手覆上她白皙的手背，柔声道：“难过就哭吧，这里没人会笑话你。”
她始终没有落泪，吃过饭后，容羿寒问她要不要去叶家看看。
她意兴阑珊地摇头，只道：“他死了，自有叶家的人操持，我去，他黄泉下都不会走得安宁。”
当晚容羿寒只是拥着她睡觉，她的身体越发单薄了，腰细得不足盈盈一握。
他紧贴着她，伸手覆上她眼睛时，却发现她并没有睡着，“在想什么？”
叶芷宁摇头，“什么也没有想。”
容羿寒沉沉地叹了一声，将她的身体扳过来让她面对自己，哀怨道：“小九，我怎么发现我在你心中越来越没有份量了？”
叶芷宁蹙了蹙眉，容羿寒一向自信得令人发指，怎么会突然跟她说这种不自信的话，“没有，在我心中，你永远都排第二。”
容羿寒以为她会说第一，结果是第二。
他的神情僵了僵，咬牙问：“第一是谁，我要把他拖出去砍了。”
“你儿！”叶芷宁淡定的说。
然后容羿寒不淡定了，他的笑容很僵，“不行，我要排第一。”
叶芷宁笑着摇头，幼稚的容羿寒其实也挺可爱的。
捏了捏他的俊脸，她的目光突然忧伤起来，她问：“羿寒，我们能天长地久吗？”
这个问题不是已经问过了吗？
容羿寒一怔，但仍旧坚定的回答：“会，我们一定会天长地久。”
翌日，叶芷宁醒来时，满屋的花香，她看着映入眼帘满目的红，微微一笑。
当年是谁说容羿寒不浪漫了？
其实他浪漫起来也很迷人的。
赤脚走在软软的花瓣上，叶芷宁的心情奇异的平静了许多。
这样相守的日子，还能够相守多久，她已经不费心去想了。
在一起时好好珍惜，离去时不拖泥带水。
容羿寒在楼下做早餐，听到她芨着拖鞋踢踢踏踏地下楼。
他探出脑袋，柔声道：“马上就好，你要无聊就看看电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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