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向晚满脸懊恼，嘴巴一松，她心烦的推了贺斯启一把，然后蹲在地上装蘑菇。
她在贺斯启面前犯蠢，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并且还有一次比一次更蠢的倾向，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尤其是现在贺斯启在一旁忍笑的声音，听的向晚耳尖都红了。
站在她的身边，看着她缩成小小一团，贺斯启止了笑，脑海中不知道为什么会浮现出那个重遇她的雪夜。
那一夜，鹅毛大雪漫天飘舞，她惨不忍睹的趴伏在他脚下，吃力的抓着他的裤腿，艰难的央求他救救她，那时候他并没有认出她，甚至想过要一走了之。
可这一刻，感受着她在他身边带来的温暖，贺斯启无比庆幸，他那晚没有撇下她。
“向晚。”许是因为想到了那个大雪夜的事情，贺斯启的声音不自觉温柔了些。
还在害羞中的向晚摸了摸耳朵，小幅度的往一旁挪了挪。
她像只鹌鹑似的举动，惹得贺斯启再次扬起嘴角。
弯下腰，他就这样抱住了她，却不敢把全身的力道都放在她的身上。
“向晚。”唇瓣贴着她的耳廓，感受到她滚烫的体温，贺斯启眉眼都变得温柔了。
“干嘛！”他越来越过分的靠近，亲昵到让向晚心跳越来越快，她生怕这样下去会心脏爆裂而死，“你躲开啦！我，我要起来！”
“我不。”他带着笑意的抿了下她的耳尖，“这样挺好。”
“哪里好啊！”向晚都快要哭了。
他的唇划过的那瞬，她身体本能的颤栗了一下。
爱极了她青涩的反应，贺斯启更低了低头，软唇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
“向晚，我很高兴能在那晚遇到你。”
他的话让向晚想起了那个雪天的夜晚，原本还沸腾滚烫的血液一瞬间凝固寒凉了下来。
感觉到怀中的她背脊都僵了，贺斯启这才意识到他所谓美好的回忆，对她而言曾是过去痛苦中的一段记忆。
“都过去了。”轻拥着她，贺斯启柔声说道：“有我在，不会再有人欺负你。”
真的不会再有人欺负她吗？向晚眨了眨眼，嘴角边浮现出一抹苦涩的笑，她想起了吴云哲的那番话，现在能欺负她，并且把她伤的遍体鳞伤的人，只有贺斯启一个。
如果有一天，贺斯启站在她的对立面上，双方交战，向晚觉得她一定是输的最快的那一个。
只是，这些话，她不能告诉他。
“斯启。”唤着他的名字，向晚收敛了心中的酸甜苦辣，淡淡的说：“谢谢。”
她突然之间变得和他生分起来，语气中疏离的感觉，像是一把利刃，剖开了他试图在她面前摊开的心，让他心口上生疼了一下。
拧着眉，贺斯启抱着向晚的手突然松开了，紧接着他直起腰退开了几步，并在她站起来的同时转过了身。
他的突然撤离，让向晚心里空了一下，紧随而来的是胸腔内弥漫的苦涩滋味，就连她嘴里都蔓延着一丝丝酸涩。
偏过头偷偷的看了他一眼，见他全然不在意的神情，以及那张透着生人勿进的冷漠侧脸，向晚下意识摸了摸心口，刚才还砰砰跳心，这会跳动的速度已经缓慢了下来。
“斯启——”她张了张嘴，夜风灌进来，嘴里的苦味好似更浓了些，呛得她干咳了起来，“咳咳咳……”
斜了她一眼，瞥见她因为咳嗽而渐红的脸颊，贺斯启皱了皱眉，走过去把西装外套系好了扣子。
“走吧！我送你回公寓。”在她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贺斯启迅速转过身朝前走去。
盯着他高大冰冷的背影，向晚无声的苦笑了一下。
她笑自己的痴心妄想，更笑她方才差点对他的态度信以为真的天真，但最可笑的是她明知道这是个错，她却还要一头扎进去。
贺斯启把车停在了向晚住的公寓楼下，他抬头往楼上扫了一眼，一路上他都是这副淡漠的神色。
“上去吧！我回了。”
听着他平淡无起伏的话，向晚抿了抿唇，看了他一眼后，她飞快脱下他的外套，把衣服丢在他身上的同时，她已经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这样也好！
明知道不可能，就不该心存奢望！
她要是今晚穿着他的外套回去，只怕会失眠到天明了。
握了握拳头，向晚摔上车门，小跑着进了楼道，心里却有些莫名的委屈。
西装外套上沾了她身上淡淡的香气，熏得贺斯启脑子发晕，他黑沉着脸，目光锁定在向晚娇小的身影上，脑内仿佛有一头野兽在狂吼，不断教唆着他扑上去把她拆骨入腹！
眼看着楼道大门隔绝了她的背影，贺斯启绷紧的神经一下子松了下来，他往后一靠，鼻息间全是外套上她的味道，浓郁到他满脑子都是邪恶的念头。
低头看了看抵在方向盘上的部位，贺斯启嘴角无奈的牵扯了一下。
他以为他定力非凡，可现在……她还什么都没有做，他就已经举旗致敬了。
“该死！”懊恼的骂了一句，贺斯启有些后悔，他刚才就该拉住她，把她按在车头上，狠狠的吻她一通！
*
一宿没睡好，向晚下楼的时候，脸上顶着两个清晰的熊猫眼。
不仅如此，她甚至有些不在状态，经过吴云哲的车旁边时，竟然完全没看到从车窗内探头出来的云瀚。
“怎么回事？刚才那个不是小晚吗？”被向晚无视，云瀚愤慨的瞪着吴云哲，“你还愣着干嘛！赶紧跟上去啊！”
吴云哲无语的抽了抽嘴角，他算是发现了，只要云瀚在向晚那边碰了壁，这股火气就得借由他发出来。
自认倒霉，吴云哲发动了车子，以缓慢的速度追上了魂游状态的向晚。
“小晚！”云瀚叫了一声。
向晚仍旧没有反应。
吴云哲微微皱眉，探出头喊她，“向晚！”
脚步一顿，向晚愣了一下，转过头就看到跟在自己身边的车，还有车上的吴云哲和云瀚。
“云哲哥，舅舅，你怎么在这里？”向晚一副吃惊的神情看着他们，“你们什么时候到的？”
对于向晚的反应，云瀚嫉恨的瞪了吴云哲一眼，凭什么向晚只对他的喊声有反应！
无视了云瀚的白眼，吴云哲担心的看着向晚，“你还好吧？看上去好像没什么精神，刚才你舅舅叫你，你都没有听到。”
“是吗？”向晚茫然的眨了眨眼，然后歉意的看了眼云瀚，“抱歉啊，舅舅，我昨晚没睡好，所以……”
“没睡好？怎么了？”云瀚打断了向晚的话，“你先上车，我们是来带你去吃早餐的，云哲说你今天没什么事，所以我打算一会四处逛逛。”
向晚讷讷的点了点头，上了车她才反应过来。
“舅舅，今天我不能陪你逛街了，宙舫科技还有些事要处理，我得去少琛那儿一趟。”
少琛？陆少琛。脑子里浮现出这个名字后，云瀚斜睨了吴云哲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块没用的废铁。
猜到他的心理活动，吴云哲连个眼神都懒的给云瀚了。
反正对云老爷子和云瀚而言，两人就是爱向晚狂魔，分分钟会因为向晚虐别人一脸血。
“昨天没听你提起过。”从后视镜中看了向晚一眼，吴云哲劝她，“你脸色很难看，不会是哪里不舒服吧？一会吃过早点，还是回来休息下吧！”
“没事，只是没睡好。”摆摆手，向晚抹了把脸，“昨天下午和斯启讨论了一些事，我今儿想去少琛那翻翻资料，有些法律方面的问题还得仔细问问他。”
“小晚，云哲说的没错，你脸色很差，还是回去休息吧！”在一旁插不上话的云瀚终于找到了机会开口。
“舅舅，我真的没事。”在脸上拍了两下，向晚强撑着精神对云瀚笑了笑。
眼见着她为了安慰自己，狠心把自己的脸拍红了，云瀚一阵心疼，也不敢再说让她回去休息的话了。
三人就近吃了早点，然后吴云哲开车送向晚去了陆少琛的律师事务所。
送别向晚之后，云瀚有些无聊的趴在车窗旁，半点平日酷帅狂霸拽的总裁气都没有，那姿态活脱脱一个小痞子。
“云哲，你说小晚昨晚为什么没睡好？”撅着嘴，云瀚毫无自觉的继续破坏形象。
“你想知道？”挑了挑眉，吴云哲有些懒得理他。
“嗯。”云瀚点了点头，坐直了些盯着他看。
朝他笑了笑，吴云哲又朝他背后努了努嘴，“追上去问啊！”
云瀚眸光一冷，“你小子欠抽了是不是！难怪你追不到小晚，瞧你那样！”
“别人身攻击啊！”吴云哲踩了脚油门，“走吧！你不是要见贺斯启吗？我现在就带你去M集团，趁向晚不在，你们也方便谈事情。”
云瀚撇撇嘴，一副不太情愿的样子，“那就走吧！要不是看在小晚的面上，我还真不想跟贺家的人打交道，那些人啊……”
轻嗤了一声，云瀚眼底漫上一层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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