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翰墨小说网 > 李瓶仙周教授 > 第209章 黑白照
 
西北三月天,看不见桃花盛开,只有风中的古柳新发的黄色嫩芽。

春天,万物复苏,我坐在花园边的矮墙上,看着园里的嫩草出了神。

小草多么脆弱,生命多么顽强,想起在海上逝去的那些同伴,心中有些悲凉。

龙户三兄弟、长耳海盗、妙花……一个个影子在我脑海闪过,就像放电影似的,让人不由感慨唏嘘。

那日,海底火山喷发之后,海水中满是流火,沧海仿佛要被煮沸一般。

看到那艘挂着狼脸黑色火焰旗的大铁船,我的心沉了下去,不过当看到船上的人时,我心中一动。

大铁船上竟然不是狼脸斗篷人一伙,而是杜月笙的手下康八和小乔,还有一群黑衣大汉,竟然是杜月笙的人。

我们获救后,周教授在上海见了一面戴笠,然后在特工的护送之下,带着鱼骨天篆去了南京……

“瓶子,有你的信。”母亲拿着一封信从大门走了进来。

“妈,谁来的信?”我跳下矮墙,快步走了过来。

母亲笑了笑:“没有署名,也许是你朋友寄来的吧,你看看吧。”她将信递给了我,拎着菜篮往屋里走去。

我接过信封看了一眼,信封上只有地址和收信人,不光没有寄信人署名,连寄信地址也没写。

“怪了,难道是胖子?”我回陇西的时候,胖子母亲病重,他回家看母亲去了,难道是急需钱?

不过,信封里硬鼓鼓的,不像是信纸。

看来,这封信不寻常。

我回到了房里,关好房门后撕开了信封,看到里面的东西时,瞬间惊呆了。

只见信封之中竟然装着三张黑白照片……

在哪个年代,照片是非常稀有的,而且只有那些富人才会拍照。

不过,当时流传着拍照会摄走人的魂魄的迷信说法,所以老百姓就算手头有闲钱,也不敢轻易照相。

看着黑白照片,我感到浑身发凉。

第一张照片中我站在一顶蒙古包前,旁边站着两个人,左边一个是雪爷,右边是三叔。

第二张照片的背景一片模糊,我左手高举,闭着眼睛,似乎在祈祷,左手中指上的戒指绿环散发着幽光。

第三张照片是在站在山丘上拍的,只见茫茫草原上一张巨大的怪脸,两只眼睛暴圆,獠牙毕露,如恶鬼一般……

我脑海一片空白,有些不敢相信,这照片中的人真的是我吗?

可是,那样子分毫不差,不过年龄看起来稍小一些。

从照片的背景和周围东西推断,这是几张照片都是在草原上拍的,可是我根本就没有去过草原!

照片里的雪爷和三叔二人,样子透着几分阴森,让人头皮发麻。

照片我举着左手祈祷的样子,透着无尽的神秘和灵异,似乎是某种远古的祭祀仪式。

还有最后一张照片中印在草原上的巨大怪脸,又是什么东西?

忽然,我脑海嗡的一声。

难道……一个大胆的想法让我感到一阵恶寒,凉气从脚底板儿直冲天灵盖。

我将照片装进信封中,打开房门拿着信封冲出了房间,一溜烟跑出大门,朝着爱丝所在的和平医馆跑去。

我一口气跑到了和平医馆门口,大步走了进去,爱丝见到我,冷冷道:“怎么了,慌里慌张的?”

“事情有些诡异。”我见医馆中没有其他人,小声问爱丝:“问你一件事,我去年在水晶棺中躺了多久?”

当时,我醒来的时候躺在水晶棺中,只记得坟头守岁的事儿,后来从母亲口中得知自己沉睡了五年,我丝毫没有怀疑过。

爱丝一脸奇怪:“你母亲将你用马车拉来时,装在水晶棺中,虽然昏迷了过去,但各项体征正常,如果我没记错,当天你就清醒了过来……”

我得到了求证的答案,心中掀起了巨浪,整个人仿佛瞬间被挖空了一般。

看来,我并没有沉睡五年,这一切都是谎言……

我脑海里响起了见到戴笠时,他说的两句话:“越是你爱的人,往往伤你越深;越是爱你的人,往往骗你越苦。”

杜月笙问我五年前的除夕守岁,他说我被骗了。

可是,母亲为什么要骗我呢?

我转身往和平医馆外走去,爱丝在身后道:“你脸色这么难看,出什么事了?”

“没事!”我回头勉强笑了笑,离开和平医馆后,拖着空壳般的躯体,一步步往家里走去。

我看着手中的信封,心头一阵刺疼,信封中的三张照片,肯定是真的了……

倘若坟头守岁之后,我并没有沉睡五年,那极有可能去过草原。

如此,我与雪爷并不是在古彩斋见的第一面,而是很久之前就认识,还一起同三叔去了草原。

但是我怎么一点儿记忆都没有,坟头守岁之后的五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个个谜团朝着这扑面袭来,将我的驱壳击得粉碎,整个人仿佛幽灵一般,穿行在喧闹的大街上,心底却是一片死寂。

还有在归墟岛上大鱼族人的神狐海城,进入玺唤鱼冢后,我感到一种无比熟悉的感觉,难道我也曾去过神狐海城?

我脑海中回忆着,不光大鱼族人的神狐海城,就连神玉族人的玉葬禁地,古蛇族人的青铜墓场,似乎也有那种熟悉之感。

“回来了,我剁了饺子馅儿,帮我包饺子吧。”母亲将摘下的菜头放入了竹篓里。

我随母亲来到了厨房,小桌上放着擀好的饺子皮,肉馅儿也和好了。

母亲拿过来一个冰盘,坐在了小桌旁的一张矮椅上,我搬过来一个小马扎,坐在了母亲旁边。

我一边包饺子,一边寻思着怎么开口,母亲骗我,自然是有一些苦衷的。

“你刚才匆匆忙忙出去,是不是遇到什么急事了?”母亲问了一句。

我没说实话,这件事还是不要告诉她的好,免得她多心。

而且,照片的事儿还没弄清楚,我笑道:“也没什么,就是胖子来的信,说她母亲看病需要一些钱,我给他汇过去了。”

“小胖的他娘什么病?要不要紧,你们几个关系不错,该看就去看看。”母亲声音平和地说道。

“可能是老毛病了,我一会儿发电报问一下,问一下胖子。”我这也不是敷衍,我来陇西已经半月,是该联系一下胖子了。

母亲将包好的饺子放到了冰盘里,问:“信是小胖发来的?”

“没错,他还让我向你问好呢。”这话是我和胖子在上海分开时胖子说的,也不算是违心骗人。

母亲笑了笑:“小胖是个重义气的孩子,你们几个在一起,我放心。”

母亲说的不假,胖子虽然有些暴脾气,但是重情重义,他是那种表面粗犷,内心精细之人,而且比我要聪明一些,看东西也透彻。

“对了,雪爷怎么样了?”母亲有意无意问了一句。

雪爷,他行踪不定,而且高深莫测,让人捉摸不定。

如果真有神人,我觉得就是雪爷这种人,他是我们这些人的靠山,有他在,我们才能安心。

“雪爷和我们分开后,一个人离开了,他也没说去哪里,兴许回东北老家了。”我将馅儿放到饺子皮上,包好后放在了冰盘里。

母亲停住了手中的包饺子的动作,沉默了片刻,道:“雪爷对你有恩,你要记在心里,知恩图报。”

我笑了笑:“他盘走了我家的古彩斋,我还没找他算账呢。”

“唉,我告诉你吧,你的命,都是雪爷救的。”母亲说着叹息了一声。

雪爷是救过我几次,可是我似乎没对母亲说过……

不对,我想的与母亲说的,肯定不是一回事儿。

“妈,这是从何说起?”我看着母亲问道。

母亲目光清澈,回想着什么,沉声道:“五年前,坟头守岁你被老太爷从棺材洞带回来,结果昏迷不醒。后来,你爸和三叔、九爷等人,带着你去了外面医治。这一去,就是五年啊,你回来时,依然昏迷着。后来,雪爷得知情况后到了家里,用了一味秘药救了你。他让我将你送到了爱丝所在的和平医馆……”

“怎么还有这么一档子事儿?”我的话还没问出口,母亲却告诉我这件事,真是将我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如此说来,母亲并没有骗我,在她的眼里,我确实是在坟头守岁后沉睡了五年。

看来,母亲也是被我昏迷的表象骗了。

她肯定以为,父亲等人带我去外面医治没清醒过,见到我们回来时依然昏迷,以为我沉睡了五年。

这件事真是错综复杂,家族的人消失之谜,神秘的棺材兽之谜,我沉睡五年之谜,戒指绿环来历之谜,狼脸斗篷人的ADA计划血腥联动之谜……

信封中的三张黑白照片中,有我、三叔、雪爷,背景是在大草原上。

现在三叔不在,要弄清楚照片的事儿,只有找到雪爷才行。

“雪爷不是寻常人,你和他多交往,没坏处。”母亲说着问道:“你有你爸的音信没?”

“我爸上次来信,说让我不要寻找族人的下落,怕给家里带来灾难。”我叹息道:“也不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

见过三哥和爷爷的事儿,我没有告诉母亲,这些事,还是别让她操心。

这时,阿凡提来了我家,说是有个怪人要找我画棺。

我问阿凡提是什么人?

“是一位洋大人,脖子上挂着十字架,看样子像是传教士,或者牧师、神父之类的。”阿凡提如是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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