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翰墨小说网 > 杜鹃皇后杜鹃富荣 > 032心机颇深
 
宁若晴似乎在低声哭诉,脸颊上的掌印清晰可见,隔着一重屏风,宁若晴打量着富荣,似乎从若隐若现的层层浓雾中看到了昔日的富荣,一身戎装,盔甲熠熠生辉。

她是大凌国的率军将军,因为与父皇生气不听劝阻,深夜独自率众前去迎敌,一路披荆斩月连破三城,最后却因为遇到了那个英气逼人的他遭遇败仗。

富荣只是一个副将,听闻大凌国公主迎战,纷纷退让,清月国皇帝曾下旨能让则不进,唯独他一人一马当先,率领手下不足五千的残余兵力抵抗宁若晴的五万兵马,一场奋战下来,宁若晴没有讨到一丝一毫的好处,反倒增强了清月国的士气,一连攻打,拿下了她即刻就要攻下的城池。

当夜,宁若晴气不过,带着几个亲信偷袭清月国营帐,抓走了受伤的他,一直携带跑到了大凌国的军营之下,富荣忍受屈打折磨,紧要银牙,吭都没吭一声。眼中丝毫畏惧也没有,乃至于他们用尽了办法都不曾从他的口中得到一丝线索。

她想,就是因为这个才不顾一切阻挠势必要留他在身边的想法吧!宁若晴有些无力的想着,岁月匆匆,辗转几年过去,留在她身边的他又剩下了什么呢?

“我们多久不曾这样安静的说过话?”宁若晴轻声问道,语气中还有些颤抖。

富荣身子一僵,缓缓将目光投向她,借着那烛火昏暗,宁若晴的身影依旧妙曼婀娜,曾几何时英姿飒爽率军镇敌的女将军,着实叫人眼前一亮。

犹记得那时他初出茅庐的副将,因为富贵失去一条腿,他气不过,三年战事下来若是有一场坚持前行,又岂会被大凌国欺负到头上来,不是将士不够顽强,是那个昏庸的皇帝叫人愤然,可他又能如何。当夜他有些酒醉,看着富贵气息微弱的躺在床上,那条裤腿下只有薄薄的一层空气,当年那个领着他一同杀敌的大哥富贵,如今成了这副样子,而满地的枯骨残骸皆是浴血奋战的将士枯骨,那个狗皇帝对不起任何清月国的臣民。

城内是一片死寂,城外是一个女将叫嚣杀敌,他当即号令五千残余兵力前去,首当其冲就是宁若晴的宽刀,下手狠绝,出刀如风,不留一丝一毫的畏惧,他那时一面是恨意同时在心底多多少少还带着几分敬佩之意,一场征战下来,心底对她存着几分敬畏。

而换了女装的她,更是倾城之貌,婀娜多姿文韬武略样样不输于男子。他想,就是这样的宁若晴才会叫他选择最后留在大凌国做驸马吧!

可时过进迁,物是人非的今时今日,他与宁若晴之间的情分又剩下多少!

“是呀,许久了。”富荣有些感慨,又有些恍惚,那些往事犹如深夜沉睡中的一个梦境,虚幻的有些不真实。

“当年的事情,还记得多少?”宁若晴问道。

富荣微微移动目光,将那厮沉默放了下来,提气缓缓,“记得!”

“……”宁若晴有片刻的沉思,复又起身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挨着富荣坐在了他身旁,看着地上的瓷碗碎片和那些歪倒的桌椅,不由得冷笑一声,“富荣,可还记得我们曾互相给对方起了一个只有彼此才会唤的名字?”

“晴儿。”富荣轻声低唤,当时场景犹在眼前,一个静坐而思,提笔未落,一双眼喊着喜色,看着面前站着含笑等待的他。

“文轩?”宁若晴亦是轻声低唤。

“可为何我们会走到今天这样?你不再轻声低唤我的名字,我亦是不再软语细声称呼你文轩,我们形同路人,你过着你的驸马爷日子,上阵训兵,我过着我大公主的日子一月内从皇宫也回不来一次。这一切是因为什么?”

“……”富荣不语,只低头看着地上的狼藉,一双秀气的眉心皱着一坨。

“是因为你回家之后么?”宁若晴又问,忽而她自己笑着摇摇头,“不是呢,那个时候你还是文轩,还是我的文轩。可是……自那一日后,就不同了。”

“那一日……”富荣似乎想到,那日他因为家中之事与她大吵起来,他摔门而去,在路上饮酒深夜最后却不知为何自己走到了富家小院,推开了杜鹃的房门。

“是呀,那一日。你走后,我坐了一夜,将你我的事情想了一遍又一遍,我们多少次生死相互劫,又多少次在对方手里挣脱,我以为这样的我们不会被任何人任何事搅乱,更不会忘了彼此的心,可笑的是,那般强大的牵绊之下,只有人轻轻撩动一下,便瞬时崩塌,寻不到丝毫的温暖了……”

富荣想起那日酒醉,推开杜鹃的房门,眼前的人影重重,叠叠,拼凑不到一起,杜鹃在他心里既陌生又熟悉,成亲一年,他们从未谋面,可她杜鹃就是堂堂正正的成了他的妻子,乃至于家中人的辱骂和讽刺下她都不曾因此而离开,他一直想不明白,这样的情分是什么呢?难道还敌不过他与公主之间的情感?

的确,只是在杜鹃轻轻一碰之下,她越是要离开,越是想隐忍,他富荣的心就越加的倾斜,导致今日,他似乎已经忘记了曾经与宁若晴的那份情感牵绊一样,一丝一无都没了。

不断的争吵,辱骂,他与宁若晴之间,没了爱情,徒增了彼此的伤害和仇恨。

“事已至此,我们该如何?”富荣问道。

“如何?”宁若晴忽然靠近他,将头轻轻依在他的肩头,“我是你的妻子,你说如何?我们要在一起,哪怕上天嫉妒我们想要将我们分开也不可能。”

富荣身子一顿,心底一沉,似乎多了一份沉重,与当年他送给她一盒酥糖的那份心情截然相悖。

他以为他是单相思之情,梗着脖子还是将自己亲手做的酥糖送给了她。以为他将这份情赠送,哪怕她当即挥剑斩碎此生也不再有任何牵挂,却不想,她将酥糖手下,满心欢喜的当着他的面品尝,粘着嘴上的糖渣一口答应,“做我的驸马爷,我们成亲!”

那时候的他该是欣喜的罢,甚至忘记了他们曾经是一对战场厮杀的死敌。

而如今,在几经波折之后,她仍是告诉他,忘记曾经,他们依旧做着一对人人羡慕的夫妻,富荣竟然感觉到一丝沉痛。

富荣缓缓起身,没有去看她,只别过身站在门前,看着那月色冷冷,月光如霜,眼前跳跃的是另外一张脸庞,她一直温婉氤氤,声音低柔,哪怕遭受了家破人亡的磨难也不曾对他表露过一丝一毫的难过,她怕他分心,怕他难过,怕他因为她的左右受到一点的不安,所以她选择沉默,他想,杜鹃才是他心底的良人吧,这样的妻子才是他富荣心底挚爱的那个,可一颗心又如何能分开呢?

“我们改日再说吧!”富荣轻声道。

“不!”宁若晴豁然起身,拉住他的衣袖,扣在手心,瞪着一双红肿的双眼,“留下来,陪我。”

富荣一愣,转头看着她。

“留下来,不要走。”宁若晴带着哭腔祈求道。

“哎……”富荣一声轻叹,抬手拭去她面上的泪痕,又轻抚她脸颊,红色的掌印如一张网,紧紧的贴在她的脸颊之上,沉默了半响,他微微点头,“好!”

宁若晴双目含泪,陡然簌簌而下,忽而贴进他的胸膛,“我等了你很久。”等你回心转意很久。

富荣身子一颤,看着宁若晴因为哭泣而不断的颤抖的肩头,抬手将他护在怀中,轻抚着,“性子倔强吃亏的总是自己,有些事不要迎来。”

宁若晴连连点头。

满是狼藉之下,富荣拉着宁若晴拐进屏风,躺下之际,他有片刻的迟疑,还是将她护在怀中,多年的情感,岂能说没就没呢!

宁若晴伏在他怀里,看着天色,忽而眉眼上湾,笑道,“真好!”

“……”富荣只微微闭了双眼,听她一言,又睁开,如此一直没有睡意,他在想着隔壁房间内的杜鹃。

不知何时,宁若晴吹熄了房间内烛火,隔壁间的烛火却还是亮着,富荣的心也就跟着提着,他突然很想起身,就这样不顾一切的去找她,看看她在做什么,又活着问一下她的想法,富荣忽然无奈的在心底叹息,这样做该是对她最大的伤害吧!

两女侍一夫那不是再平常不过的么,可她不同,那个正室是她杜鹃呀!

宁若晴突然一动,仰起头来,看着富荣,手指轻聊,“文轩!”

富荣轻声“嗯”了一下,仍是有些心不在焉。

宁若晴眸子一颤,有些察觉,还是微笑着扯下了他腰间的腰带,瞬间胸前一亮,衣衫敞开,宁若晴点头而来,薄唇轻抿,岑凉的凉意袭来,富荣竟然没有反感,陡然一股火苗升窜,他开始头脑混乱。

宁若晴嘴角带笑,不着痕迹的得意一笑,“文轩。”又是一声轻唤。

富荣却翻身而起,将她压在身下,薄唇相对,唇齿相接,顿时激烈如潮,似乎这沁人的芬芳越发的对他上瘾,尘封已久的记忆随着那热吻再度袭来,充斥四周。

他动作有些粗重,“嘶!”的一波,宁若晴衣衫尽落,他抬手甩出,落在了门口。

接着,隔壁的房间瞬间一黑。

借着微弱的灯火,富荣陡然双眼睁开,有些不可置信的想着自己身体的炙热和脑子里的浑浊,为何这般把持不住,似乎有一种魔力在撕扯他的周身,叫他有些急不可耐。

想了想,富荣停顿片刻,猛然从宁若晴的怀中抬起头来,看着她,“你下毒。”

宁若晴眸子泠然一动,轻轻摇头,“文轩,你在说什么?”

富荣怔忪片刻,不由晃了晃浑浊沉重的脑袋,闷哼一声,从床榻之上爬起来,耳边响起苏秋夜曾说的话,“你们若是有了孩子,那不就是将来储君的位子么?即便不是,也难保不会成为一个好的机会,为何不抓紧!”

富荣恍然,霍然起身,提着那凉透的茶壶对着头顶当头浇下,最后拾起地上的衣衫盖住床榻之上的宁若晴,“合欢散的毒性有多重?”

宁若晴一怔,面容森冷,“不过才沾了薄唇一抿,要不了你的性命。”

富荣冷笑,“我们不会有孩子,若你真的有情分,何必要下药?”

宁若晴怒喝,甩手将衣衫劈头盖脸的砸在了富荣的脸上,“你还是想着要复国?回到你的清月国大军中与我大凌国抗衡?你的心还不死。”

富荣却不回答,只抬步,匆匆离去。

宁若晴陡然尖叫一声,怒骂道,“你死了这份心,我不会放你们走,一个都不能走。”

“吱呀!”隔壁的房门被富荣推开,掩盖了宁若晴的尖叫,同时迎来了富荣的疯狂深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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